在程曜身边伺候十余年,从程赵氏家里跟来至今的赵管家压根不放心他们。程曜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早在回城之前就有部署,他不必担心。可这顶轿子,从城主府过来,诡异的很。
纯狐卿放下身上的袋子,交给管家道:“去外墙贴上……”
还未等他说完。
轿子布帘无风自动。
黏液流出,魔气将整顶轿子吞噬,被黑气腐蚀,迅速将整顶轿子烧成一块碳。
轿中人踩着黏液臭水用扇子掀开轿帘缓缓走下,动作流畅,优雅至极,一如当初见面,温文尔雅。
纯狐卿宁野同时瞪大眼睛。
“好久不见。”他羞涩温和地行礼,对他们柔柔一笑。
一举一动,都似故人归来。
宁野盯着他的脸,忍不住上前一步,却被纯狐卿死死拉住。
“他不是裴司。”纯狐卿冷冷看着他,“你剥下了他的皮……”
宁野骤然清醒过来。
看着是他,这人眼中却无裴司的柔和,而是冰冷似霜,三分爱意,七分仇恨化作杀意,在眼中汹涌澎湃。
“怎么,你们还把他当朋友?”他说话了。
连声音都如此相像……
“裴司”阴鸷地笑:“你眼盲那日,他曾寄信调开你身边的朋友,还给你下药,为改写仙鉴中人,你不会不知道吧?纯狐卿,你那么聪明,难道……”
他将目光放在宁野身上,眼神有剎那间的柔软,随即恢复:“是为了让她不伤心?你爱她,对吗?哪怕她是个凡人。”
纯狐卿缓缓推开年迈的管家,示意他赶紧走。
管家左右看了看他们,一咬牙,忙走开去吩咐下人把袋子中的黄符贴到外墙上。他哪能看不出来,轿中下来的公子根本不是人,是魔物……
纯狐卿将宁野拉到自己背后,没有回答油物的问题,反而说:“他的心在你身体里。”
“想要?”油物笑笑,倏然变脸,“想要就亲自从我身体里拿出来!”
说罢,他猛地冲上前来。
那些淌下的黏液臭水纷纷化作魔物,跟着他一齐冲上。
宁野望着他们像一堵高墙般压下,握紧长枪冲上。
撕破的亲情
“父亲,找我何事?”程曜跪在不远处,静静地低着头。
程恒站着望向她。
他已有好几年没认真看过自己女儿,人长得真快,不知不觉间,她已出落得如此英姿飒爽。
她若是男子,程恒绝不会多看程和一眼。
可惜程家子嗣单薄,香火不旺,耕耘一生只得一男一女。程和不争气,样样不如程曜。程曜文武双全,可惜是女儿身。
他静静看了会程曜。
像。
真像。
她眉眼间的英气和神韵,与死去的程赵氏有七分相似。
不愧是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