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丛零落遍地,竹林折腰倒地。
纯狐卿赤足站在鉴上可怜巴巴地看他,在他周遭一圈灼烧的痕迹。
宁野愣住:“你鞋呢?”
“被烧了……”他指指一旁没了鞋底的鞋。
宁野默默看一眼被他踩在脚下当地垫的仙鉴,有它在,灼烧的黑色才燃不过来。
“那是裴司的心吗?”纯狐卿指指她手里的包袱。
宁野惊诧:“你怎么知道?”
“魔物要是不吞了裴司的心,你是打不过的。你没发现他疯疯癫癫,一会想朝我下手,一会又想留在你面前?”
“发现了,所以,他吞了裴司的心,就相当于有了两重人格?”
“确切的说,主要人格是两个,魔物本就是人类怨念组成,它们没有固定人格,是混乱的。话说了这么多,你能不能先把我弄出去?这片地没法踩,我站得好累……”
宁野这才反应过来,去看纯狐卿脚下的地,只够一个人站的。难怪狐貍拿仙鉴当脚垫。
她放下包袱和长枪,后退几步,往灼烧的地面丢掷出铜钱。
黑袍舞动,似黑鹰展翅,她借着几枚铜钱踩跃飞来。
纯狐卿拿起仙鉴,张开双臂。
她身上干净的皂角气扑来,搂着他飞出这片污浊地。
终章
沧衡城迎来首位女城主。
关于她的传奇人生,怕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尤其是她母亲程赵氏,赵凝华红杏出墙之事最为人所津津乐道。
后来又有小道消息称,赵凝华并未与侍卫偷情,而是要谋夺城主之位。
后者说法愈发耐人寻味。
很难不让人去想,程曜弑父杀弟是赵凝华生前布下的局。
今日程曜登基。
程和却因通敌叛国要斩首于闹市。
一生一死。
地位颠倒。
已是春季,薄阳冷冷淡淡洒在身上,感受不到半分温暖,反倒愈发寒凉。
闹市中熙熙攘攘挤满百姓,朝刑场上跪着的人指指点点。从高台上往下望去,密密麻麻的人头涌动,像是蚁群聚集。百姓们神色各异,窃窃私语,似是不敢相信,老城主唯一血脉就要断送于此。
“真要杀啊?程和可是老城主唯一男丁!”
“她连她爹都敢杀,你还担心她不会杀自己弟弟吗?何况不是亲生,同父异母而已,小妾生的孩子算个屁。”
“心狠手辣的妇人!弑父杀弟,看她将来九泉之下如何面对他们。”
“不是说她得到传说中仙鉴了吗?城主之位,权势在手,万万人之上,加上仙鉴加持。我要是她,我也这么做!”
……
那些话语或轻或重,飘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