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立刻大喊:“那是因为用隐形药水藏起来了!是王爷特意求薛大神医给远哥儿配得!”
众人恍然,这下都明白过来为什么席慕远一下子就认出陆篱先前涂得是隐形药水。
席慕远的身子却是微微一僵。
原本给顾烟寒看了背上的麒麟图后,他就要和以往一样将麒麟图藏起。但是那日隐形药水正好用完,洛风新配的还没成形,因而才耽搁。
没想到被老王妃抓住这个机会!
顾烟寒觉得头疼,低头帮席慕远将衣服系好。
皇后再一次走向席慕远,还没靠近就被张贵妃出声打断:“皇后且慢!事情还没定下来呢!按皇后说的话,皇长子出生之时便戴上长生锁。若洛北王是皇长子,为何他没有长生锁?”
席慕远从善如流:“所以本王不是。”
皇后恼怒的望向红果:“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红果茫然:“奴、奴婢不知道……阿篱才是当年奴婢从相国寺抱出去的皇长子!娘娘明鉴!奴婢断然不敢欺骗娘娘!”
老王妃立刻冲上前:“胡扯!远哥儿才是真真正正的皇长子!”
“奴婢是亲眼看着阿篱从皇后娘娘的院子抱出来的!敢问王太妃,洛北王可是你亲眼看着从娘娘院子里抱出来的?”红果问。
老王妃一窒。
席慕远再一次无比肯定的强调:“所以本王真的不是。”皇家那滩子浑水谁爱去谁去!
皇后听得心里难受:“远哥儿,你不要怨母后……”她从一开始见到席慕远就觉得心里欢喜,如今一见那麒麟图,更肯定席慕远才是她亲生的!
所以母子天性,不过如此。
席慕远眼神微动,却还是面无表情:“皇后慎言。”
红果蓦然抱着陆篱哭出声:“阿篱,是娘对不起你啊……要不是娘当初害怕,带着你跑了,你如今也不必受这等委屈!你还是皇长子啊!是娘对不住你……洛北王有权有势……咱们比不了啊……”
“闭嘴!”老王妃怒斥,“我们远哥儿才是真的!你们冒充皇长子,是何居心!”
“母亲慎言。”席慕远的耐心已经耗尽,等太医帮顾烟寒将脖子上的伤口包扎好,他当即带着顾烟寒离开。
皇帝被气得不行:“你给朕站住!”
席慕远置若罔闻。
“来人!给朕拦下他!”
侍卫们上前,在洛北王夫妇面前站成一条线。席慕远停下脚步,回过身,直对上皇帝的眼:“还有何事?”
顾烟寒觉得他此刻就像是一个叛逆期的少年。
皇帝被他那不耐烦的语气噎到,好半天才吐出话:“谁允许你走了!”
“不走干嘛?本王又不是皇长子。”席慕远瞥了眼陆篱和太子,“你儿子在那里。”
这冤家讨债鬼的对话,要说不是亲生的都没人信!
皇帝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汤富贵连忙给他喂速心丸。皇后也急的不行:“你就别气你父皇了!”
“我父亲唯有席斐然一人。”席慕远冷漠的声音贯彻整个太液池。
皇帝刚好一些的脸色再一次被气白。
陆篱的眼中飞速闪过各色光芒,心间越发觉得讽刺。他这一生,真正在意的也不过那么一两样。首当其冲便是顾烟寒,却没想到人家已经是洛北王妃。
其次,为了能够与席慕远一争高低,他选择蹚皇长子这浑水。却没想到非但没有能压过席慕远一头,反而爆出席慕远才是皇长子!
他扶着红果的手能清楚的感受到红果身子的颤抖与紧张,陆篱轻拍两下她的手,出声道:“皇上,既然洛北王才是皇长子,那臣的身份恐怕有疑虑。母亲不会说谎,还望皇上彻查,当年在相国寺还有谁抛弃过幼婴。”
死婴可以对调,但皇后只生过一个儿子,他与席慕远之间必有一个是冒牌货。
假冒皇长子是死罪。
如果最后席慕远是真的,而他是冒牌,陆篱死路一条。反之,若他是真的,席慕远是假的,席慕远却一点事都不会有。
一来他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皇长子,事到如今还在一个劲的否认。二来,他是手握兵权的洛北王。不夸张的说,如果他有心,如今这江山已经尽在手中。
因此,皇帝不敢动他。
事到如今,陆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皇帝一想到席慕远那臭脾气就不想他是自己儿子。可耐不住席慕远有出息,出息的连他都自豪,背后一边骂一边夸。这要是自己儿子,多长脸!
张贵妃又怎么会看不出皇帝眼中的意思,出声道:“皇上,皇长子之事无论如何都要从长计议。洛北王不是旁人,要见到天颜并非难事。虽先洛北王说明隐匿原因,但臣妾怎么看都觉得变扭。只要他当时能站出来,皇上皇后必定彻查此事,当时岂不是就能真相大白?何必拖延至今,弄出两幅麒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