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致却跟他争辩,“我觉得还是因为不是真心喜欢,感情到位这事就是顺水推舟。你这样问没有意义,因为现在的我也不喜欢他们。”
她甚至散思维追问:“你喜欢白月光十几年,这样漫长的时间里——”
但话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孟宴臣捂住了她的嘴。他不爱跟凌云致谈论许沁,总觉得因为这一段感情经历愧对她。而且,他多少也能猜出来她想问什么。
无非就是这么多年,有没有对许沁有过欲望。
这可不兴问啊!
“你干什么?”掌心震动,传来凌云致呜呜的声音。
她很不满,“你八卦我的时候那么详细,到你就不行了是吗?你不讲道义!”
孟宴臣头疼,“这不是道义不道义的问题。”
而是送命不送命的问题。
他此时的心理年龄已经三十五岁,逻辑清晰,思想成熟,就算没有正儿八经地谈过一场恋爱,但不代表他一点东西都不懂。
他是疯了才会认真听题,然后作出回答。
凌云致试图让他松手,又抓又推,孟宴臣岿然不动。
僵持一阵,她放弃了,似乎是撅起了嘴,唇肉贴合掌心更深。孟宴臣扫了一眼,又往上看,便看到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眨呀眨,他都没怎么安慰她,她眼底的情绪就已从过去抽离,变得平稳。
多年以前,她也许迷茫过,懦弱过,彷徨过,但现在的她,往事风消云散,已经变得很坚强,一个人也过得好。
由此呈现出来的岁月历练后的成熟知性,饱满又迷人。
但有些时候,她又像小孩子一样纯真,同时也怀有少女般的浪漫,也有着锋利坚硬的参差与棱角,不尽相同的心性完美融合在她身上,每一面让人心向神往,无法移开目光。
孟宴臣忽然觉得这简直就是一场梦,像从来没有重生这回事,而是他按部就班地活过那被掌控的一生,然后在临终前幻想了一个美丽的梦。
在那个梦里,有人来拯救自己,带着他一起扇动翅膀,逃离那个暗不见光的黑洞。
他忽然抱紧她,触感无比真实,不像梦。
他满腔情意无处宣泄,轻吻着,然后脑子又抽风,问她初中时候是什么样子,让人惦记了八年那么久。
凌云致说时间太远了,没印象。
孟宴臣于是又问起高中。
然后,气氛诡异的沉默了许久。
他有些心慌,双臂收紧,嘴唇紧抿,目光期然,不知她为何这样。
“……是、也生过很不好的事吗?”他诚惶诚恐,生怕又触及她的伤心事。
过了很长时间,凌云致才回答说不是,“我们高中还蛮严格的,高考大省,竞争和压力都很大,学校和老师不会允许恶劣事件生。”
“那——为什么——”这样沉默。
半晌,她从鼻腔出沉沉叹息,声音惝恍,“只是想到了一个人。”
孟宴臣忽然间有不好的预感。
……
凌晨一点左右,家里一片寂暗。
孟宴臣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实在受不了,轻手轻脚地起床穿衣,压着最低限驱车来到魅色酒吧。
彼时肖亦骁正在大厅里调酒,一看见他,稀奇地迎上来,“哟,稀客啊?怎么,舍得从温柔乡里出来了?”
自从说有女朋友了,一个多月愣是没见着人,约也约出来,也不出来喝闷酒,倒是为了圆谎主动开了几回口。
孟宴臣不理他,“给我开个包间,拿两瓶酒。”
肖亦骁见势不妙,音量降了下来,凑近道:“怎么了这是?吵架了?瞧这脸色——”
哎哟哟,印堂黑,沉得能滴水。
再一看看,凌晨一点,呵。
“被赶出家门了?”
孟宴臣闷哼一声,大步就走。
“哎哎哎!等会儿我!”肖亦骁赶紧找调酒师接替自己的工作,从背后的酒架上拿了一瓶酒,又叫服务生拿上俩杯子、还有果盘什么的,送到他那个专属包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