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一正手底下的,没有一个废物。
姜楠坐在马车里,拿着商归给的药膏涂抹伤口。
忽而,马车停了下来。
姜楠觉返程的时间似乎短了许多,她掀起车帘问起:“以昉,怎么了?”
以昉放下手中的马鞭,将手按在腰侧的短刃之上,抬起另一只手点了点拦在车前的人。
午后时分,虽是深秋,但烈日依旧不减。
站在往来百姓们中央的男子,他披着斗篷,戴着青铜面具,拦在马车的正前方。
他看到姜楠朝着他投来不解与嫌弃的视线,竟还厚着脸皮向她挥了挥手。
“撞过去!”姜楠是这般与以昉说着的。
以昉瞧了一眼姜楠,随后抓起缰绳,重重地一挥,口中喊道:“让道让道!”
随着马车便快的朝着崔九撞去。
四周的百姓见此,有的闭上了眼睛,有的面色担忧。
唯有那快被撞到的崔九依然是淡定如常。
正当快要撞到的须臾间,崔九脚尖一点,跃到马车上。
他抬手按住以昉欲要拔出利刃的手,另一只手抚着车帘,没脸没皮地往里头钻,还赞叹着:
“桂花香呀。”
在外头御马的以昉停下了马车,她拔出后腰上的利器,同样是朝着崔九而来。
“这车厢里的姜姑娘不会武功,你说是你先杀死我,还是我先杀死她?”崔九似是带着笑意与身后的以昉说着。
姜楠抬眸瞧了瞧他,随后挥了挥手,示意以昉不用担心。
以昉这才缓缓地收起利刃,继续将视线投向姜楠,等着她的号令。
“以昉你先出去吧。”姜楠说起。
“最好是御马绕个几圈,先别回沈府。”崔九就像是自来熟一般,往车厢里的案桌旁一坐,抬手取下自己的面具,给自己倒了杯水酒,与以昉吩咐。
以昉的视线依然是落在姜楠的身上,直到看到姜楠点头了,她才慢慢地退出车厢。
随着马鞭声而起,马车继续在临渊的街道上行驶,只不过这次的车相较一开始慢了许多。
“听说,你们赵国的使团两日前便离开了,你怎么还留在这儿?”姜楠看崔九想要拿糕点,便把盛着糕点的碟子往自己这边一拉,表示不想给他吃。
崔九倒是脸皮厚,他扭曲可怖的面上露出了笑容,看着就令人不适。他抬起手,伸长了一些,捏起碟子上的糕点,说:
“吴国和魏国今日联姻,我便想看看,看了就走。”
“莫不是想要闹事,破坏两国盟约?”姜楠把糕点收到自己的身侧,说起。
“不过是一碟糕点而已,姑娘可真小气。”
说着,崔九将案桌上的另一碟蜜饯拽到自己的面前,“我若出手了,岂不是昭告天下我赵国意图与吴、魏两国为敌?如今赵国与吴国之间偶有摩擦,与魏国之间因中秋屠城交恶。因此没必要此刻出手,让吴、魏两国真正联盟抗赵。”
“那你留下?”
“我都说了想看看这场婚宴而已。”
姜楠歪了歪头,她实在想不通这人留下的原因,忽然一个奇妙的猜想从她心底生出,她扭过头仔仔细细地端详崔九这张脸。
他被火灼烧得面目全非,连脑袋上的毛都被灼烧得不再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