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意味着她并不知道在这之外的芝华士是什么样子。
“实验室那边有点工作需要我去加班一下,”月见坂看到雪莉发来的信息,马上站起来准备走,“我得先走了,抱歉。”
“反正我也吃得差不多,顺道送你吧,下雨天的士不多。”
月见坂也没推拒。
他在回程的路上表情有些沉闷,贝尔摩德以为他在烦心实验室的东西。
等到车停在实验室的大楼门口,月见坂道声再见,就打开车门撑起伞。
在雨滴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他的脸完全沉下来,莫名眼下的阴翳也变得浓重。
“喂,”雨声里传来雪莉的声音,“傻愣着站楼底下干什么?”
月见坂抬头,伞檐下露出他的脸:“马上就来。”
再回头时,贝尔摩德的车已经开走了。
他一个人踏入楼中,这时候已经很晚了,整栋楼除了大厅、走廊只有最基本的照明,也只有雪莉那个主要实验室还亮着灯。他的脚步声里带着一点雨水的黏腻和潮湿,渐渐的,心跳开始快过步伐。
这段时间的芝华士是怎么想的呢。
一开始还不习惯贝尔摩德的邀约。
但只要踏出那一步,人的底线就会越来低。
等到后来,他已经能把负面情绪完全忘记了。
但这种忘记只不过是另一种延后搁置,就像是那些酗酒的人透支未来的快乐。
在夜晚的时候,安静的时候,或是独自一人时,它们都会加倍卷土重来——
和黑夜组织的人走那么近,真的可以吗?
和间接害死博士的凶手站在同一面,真的可以吗?
和港口黑手党隐瞒这些事实,真的可以吗?
那么……迟早有一天,他们会知道这一切。
这样的日子,会什么时候来临?
也许是半个月后,也许是明天,或者更快的,今晚会接到他们的电话——
【听说,你和黑衣组织的人走得很近?】
心脏紧张地疼起来,手指也僵硬发麻,他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的害怕,自己的错误。
……该怎么办?
这么想着,又麻木地用乱麻裹住自己,一天又一天等待宣判来临。
“我说,你真的有好好去看医生么?”
雪莉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嗯?”月见坂把伞立起来放在门口,“我倒是有定期复查。”
“我不是那个意思,”雪莉把他的工作服也就是白大褂抛给他,“是指平时心理咨询的医生。”
“应该还不用到那个地步吧……”
雪莉:“恰恰相反,你的状态看起来很差。”
她也不是突然这么说的。
她更怀疑月见坂这阵子就没有好好遵过医嘱。雪莉的耳朵很灵敏,刚才他把包放在架子上,里面药瓶的沙沙声越来越小了,很明显里面还只剩下几颗。
根据之前他不小心倒出的那一大把,在简单算算到现在为止一共需要吃的量——不可能只剩下这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