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裕子暂时隐身,宠物金毛也沉浸在溺水后的疲惫之中,这个场面看起来就像是月见坂形影单只一对四——偏偏他身板很薄,四个警校生体质倍儿棒结结实实,对比之下他倒是更加令人可怜了。
见没人回应自己,月见坂紧紧盯着他们,气势减弱。
他不由嗫喏道:“……我可以。”
这次强调与其是宣告,倒不如说是多了求证的意味。
降谷零在想怎么回答他比较好。
因为这次月见坂眼里想要被认同的迫切……都快要溢出来了啊?
就像是儿童秩序敏感期那般莫名又纯真的坚持,想要获得他人的肯定。
配上他的脸,太过于令人可怜了。
如此幼儿的思想,安装在外貌只有十六七岁的躯壳之中,然而月见坂本人却早已成人,真当是矛盾之极。
就算是知道他是同龄人,可有外貌先入为主,他们竟然也莫名觉得自己在欺负人似的。
而在气氛变得更加僵持的时候,裕子却说话了,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人选。
她的声音没有起伏,冷如被冻结的湖水,偏偏又带着可怕的蛊惑。
“老板。”
她说:
“当然,你可以。”
仅仅是一句话。
然而谁能想到仅仅是一句话,竟然让月见坂冷静了下来。
肉眼可见地,他身上的矛盾与不稳定就这么消失了,很快就回归到四人熟悉的旅馆老板的状态。
速度快得令人诧异,他们都没反应过来,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他拽着裕子围裙的一角,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裕子!”
月见坂眼里的不安消失了,仿佛变回正常。
甚至还对客人们道:“你们听,裕子也这么说的——你们刚才肯定是有点恍惚了,是不是?”
跟刚才要吵起来的不是他一样。
警校生们陷入疑惑之中。
从那条守则开始,每一步的走向都无法预料。
比如上句话都已经充满火药味,他们甚至都做出要争吵理论的准备,然而思绪流转之间,月见坂的状态变化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快,三句话变了三次脸,直接打破预判。
他们到底是哪一步没跟上?
或者说,这个老板到底有多不正常……?
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
眼看着裕子一句话就把老板给安抚下来,仿佛控制了他的情绪,他们四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吗……?那就是吧?”他们只能干涩着嗓音先将这段配合过去,“那就先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