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漠北捷报!”
中贵人灵均跪在殿外,本来西楚王宫的深夜是不允许高声喧哗的。
但漠北大捷这是喜事,中贵人灵均也顾不得了。
况且他深得陛下恩宠,有不守规矩的资本。
“是大获全胜吗?”
隔着重重宫缦,楚云轩倒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
听不出欣喜,也听不出其他情绪。
“回陛下,穆羽将军剿灭了回鹘的一个旁支部落。”
“等什么时候大获全胜再来报喜吧。”
“是,陛下。”毕竟入了秋,宫外的石阶有了寒意,中贵人灵均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灵均,更深露重,石阶过凉,你先回去吧,以后切不可再深夜喧哗。”
“奴婢多谢陛下关心。”中贵人灵均受宠若惊,磕头谢恩后便悄悄退下。
一直没敢出声的南仪夫人终于开口,却也没敢多说什么,只是温声软语的唤了声,“陛下……”
自从当年失宠,她便再也不敢违逆楚云轩。
她记得楚云轩说过,“王婕妤,好好做你的妾妃,莫要多做无谓的事,你的病是如何起来的,又是为何久病不愈的,寡人了如指掌。”
“还有,你本不是柔弱之人,做好自己即可。”
所以自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按照梁州王的吩咐去刻意模仿死去的坤宁郡主。
其实,从一开始进宫,她便知道,她的这张脸和坤宁郡主是有些相似的,再加上梁州王的刻意调教,她举手投足之间更是和坤宁郡主极其相似
这也是她一入宫就得盛宠的原因。
但楚云轩告诉她做她自己即可,也要谨记妾妃之德。
她记得了。
“南仪是想问寡人为何面不露喜色,是吗?”
“妾不敢。”
“所有的事不到尘埃落定,都是变数,是以寡人才不露喜色的。”
楚云轩没理会南仪夫人,自顾自的为她解释起来。
“陛下运宠帷幄,妾敬佩不已。”南仪夫人不敢妄议朝政,只是轻轻的夸赞起楚云轩。
“睡吧。”楚云轩搂过南仪夫人,宫人极有眼色的熄灭了宫灯。
王宫的夜晚漫长,故事也就永远不会结束。
……
明月于东天,丝云衬托,是格外大,格外明亮,近得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
好似绢丝的月光撒落下来变成了暖黄色的流雾。
安和宁静的冀州城被这温柔的颜色笼罩着,便多了几分往日不常有的温柔色调。
冀州王府李书珩的行院,疏朗空阔,几丛绿竹簌簌。
一方朱色矮几放在院中,上面燃着一支烧了一半的短烛。
李书珩跪坐在矮几旁的蒲团上,就着烛火翻看文书与刻着文字的木册。
“长姐胜了。”
李书珩捧着木册露出清浅的笑容。
他就知道,他的长姐是天生的凤凰,就该如此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