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弟弟,或许从来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孩,也不是什么早熟的天才。但是在记忆的对比之下,弟弟分明在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一般早熟小孩的举动,只有偶尔间一闪而过的表现,成熟得令他触目惊心。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想法,他想他或许应该质问,琴酒是谁?黑泽阵又是谁?他的弟弟,是否一直都是他的弟弟?
然而羽生纪泽的理智告诉他,其实弟弟一直都是弟弟,没有变过。
因此当他去往机场,见到等候在此处的琴酒之时,他什么也没有问。
琴酒对他的安静感到有些讶异。
只不过,讶异虽然是讶异,但是在尼格罗尼安安静静没有多问什么的情况下,琴酒也并未多说些什么,两人在去往候机室里等待预定的航班到来。
即便组织看起来很有财力,有些大型重要的任务连战斗机和航母都能弄出来,但是组织成员自己活动的时候,也不会嚣张到将战斗机当做交通工具来出行,社会本身的交通资源其实更为方便。
而使用这些资源,只需要一个正常没有限制的身份就可以。
琴酒已经在一天的时间之内将组织那边的事务都安排好,他在其他人的眼里看来一直都是极为忙碌的状态,即便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人前,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怀疑,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而既然没打算以琴酒的身份行动,他自然也是换成了一身普通人休闲款式的衣装,整个人看起来冷淡英俊,蜂腰猿背,霎是引人注意。
他打量着周边的风景环境,直到在候机室里坐下之后,即使没有提起那些秘密的话题,也全然没有多余的寒暄。
不过这似乎也很正常,毕竟以琴酒的性格,他也不是那种能够说得出来寒暄句子的人。反观羽生纪泽,他沉默得犹如一个思考者的雕塑,眸光时不时的在琴酒的身上打量片刻,随后又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这些年里,琴酒似乎生活得还不错,即便是精神状态也并未有什么隐藏的缺漏,好像是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在他眼里就像是过眼烟云一般。
说实话,这并非是符合琴酒这类人的精神状态,不管人的实力有多强,只要是在这种境地中生存又成天经历血腥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带上一些心理疾病,又或者说是精神创伤。
只不过琴酒比羽生纪泽见过的所有这类人的心理状态都要松弛,即使是在两年前,羽生纪泽所观察到的琴酒,也并非是如今的这种精神状态。
不过也不排除琴酒只是没有再继续在他面前伪装的原因,如果被其他人看出来琴酒是这种比任何人都要松弛的状态,那不是极为惹人怀疑吗?
琴酒的疑心病很重,已经到了一种神经质的程度。但是这一点,与他今天的观察结论又存有悖逆之处。
羽生纪泽直觉这一个矛盾点或许与琴酒的秘密有关。
而在羽生纪泽观察琴酒的同时,琴酒其实也在同时观察着他,当他决定要带尼格罗尼去某一个地方的时候,就已经代表了他已经决定要将尼格t罗尼卷入漩涡之中,成为他所有的谋算之局中的一环。
用直白了当的一个词汇来形容,那就是棋子。
只是,即便是琴酒自己也并不能完全确定,尼格罗尼这枚棋子,会是至关重要的一枚,还是仅仅只能翻出一个小小的水花便就此消失。
他也并不清楚这是否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因为这从来都不在他的计划之内,是一个全新的打算,并且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经验,是一片未知。
琴酒回想起仓库当中尼格罗尼遏制不住震怒的情绪,还有现在现在坐在真皮沙发上,下意识维持着笑吟吟模样的人,缓缓吐出几个烟圈。
在某一个瞬间,他突然想要开口问些什么,但他嘴唇微微一动,随后便再次静下来,决定等之后再说。
一段时间之后,两人顺利地登上航班,等飞机顺利启航飞往云层之上后,处于被单独隔开的密闭小空间内的琴酒将座椅放了下来,身体躺上去之后闭上眼。
或许是因为最近太过繁忙疲累,也或许是因为周边的环境还算是安全,他很快进入了睡眠之中。
羽生纪泽沉默地看着他,嘴唇轻抿之后,他移开目光,将不会有任何打扰的环境留给琴酒。
距离飞机降落有十几个小时,这段时间很长,除了聊天睡觉,似乎也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在思考了一阵之后,羽生纪泽决定将那些烦杂的心绪全都抛下,他同样也闭上眼睛,只不过并未将座椅放下变成一张小床,全然放空思绪,让自己也变得心如止水起来。
于是等过了几个小时琴酒再度醒来之后,见到的便是羽生纪泽找乘务员要了一份小蛋糕,平静地享受了起来。
头等舱上的食物其实还不错,当羽生纪泽听到细微的动静之后,他微微偏过头,平常道:“醒了?要吃点蛋糕吗?”
琴酒摇了摇头:“不用。”
这好像是开了一个聊天的口子,虽然都是一些日常的没有多少营养的话,但至少也是有在开始好好交流了。
琴酒单独叫了一份餐填饱肚子,羽生纪泽一边挖着小蛋糕,一边随意的说道:“不知道你吃过没有,御家新出口味的一款便当味道还不错,水果味的。”
琴酒回想起伏特加买回来的便当,给出一个评价:“口味太腻了。”伏特加只是买过一次,他就再也没有让伏特加再继续买了,即使他不怎么挑剔食物,但也还是更倾向于让自己还算满意的食物进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