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凌手上动作稍顿。
接着又继续把封口压了压实,不在意地道:“不用。”
“噢。”若青小心地点点头。
沈遥凌把信封盖上火漆印,交给若青拿去递。
看着若青离开,无声地叹了口气。
自重生到如今,也将近有一年的时间了,她仍然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机缘。
有时候她会想,这是不是其实只是她的一场梦。
因为她在过去的遗憾里困了太久,所以给自己编织了一场幻梦?
梦中她有了从前从未有过的伙伴,找到了能让大偃百姓免于饥寒的食物,还被宁澹穷追不舍。
毕竟,这一切若非都是她亲身经历,她听起来只觉得太荒谬。
荒谬得,比起现实,更像是一场梦。
若真是梦,便总有醒的那一日。
她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一个世外之人,或许总有一日,会被发现异常,从而梦醒了,她也被迫离开这个世界。
就像她只是喝醉酒之后,趁着气性说了一句心里的悄悄话,就真的来到了二十年前。
或许,等到这个世界的大偃不再有天灾的威胁,她的执念消除的那日,她又会没有预兆地回到二十年后。
在那里,没有在她面前百般乞怜的宁澹,没有沈氏三女这个最年轻的宣谕使,没有西域这一路壮丽的美景,只有王府深处百无一用的宁王妃。
那才是她过了二十年的真实的生活。
如果她真的还要回到那里的话,那么,她也就没有必要在这边太过认真。
和宁澹修得正果?
且不说这一世的宁澹该不该是属于她的。
就算真能到了那个时候,她都不一定还在这个世上。
所以无论如何,她和宁澹之间的事情,是眼下最遥远、最不应该考虑的事情。
自然没有必要急着同家里人交代。
又过两日,他们出发去大厦。
这几日宁澹似乎也忙得很,没再和沈遥凌整天黏在一起,沈遥凌偶尔看见他时,似乎还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某天夜里,宁澹突然到了沈遥凌的马车里来,宽袍广袖,身上也没有带剑。
沈遥凌看着他的装束,习惯性问:“你准备休息了?”
宁澹安静着,摇摇头。
“那坐一会儿。”沈遥凌点亮一盏烛灯,隔着烛光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夜里的烛光昏昧不定,衬得宁澹眉眼愈发深沉,宁澹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开口报了几个地名。
全是京城各个坊市的名字,沈遥凌没听懂,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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