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渐渐的……叶漓舒展皱眉。
一念之间,长飞舞的女子,只是手指轻轻一扫,附香腾跃的身影便被拉回原地。
重重摔落,仰躺的‘大’字身躯深深被扎入荆棘,瞳孔破出尖锐,那是从后脑勺而来的,其他地方无一不幸免,流出血花。
扔在空中的冰椎,恰好刺进她的喉咙,血液霎时从圆圈内向四方蔓延,那绿绿的毒气起雾,尸安详又狰狞,仿佛一幅艳花盛开的诡画。
“嘶喝……”对此血腥残忍的画作,请罪的小仙们倒吸一口气,挨在一片惺惺相惜起来。
要说他们畏惧这个女子,其实还有一个细思极恐的原因:
她在激人出错,有了下手杀害作为理由,她就可以堂而皇之,正当防卫灭掉附香。
她想折辱,然后给她生的机会,可人家不领情,她就能不受一丝降罚,让她自然而然,从三界除名,销声匿迹。
杀鸡儆猴的场面终于结束,叶漓饮尽酒盏里最后一滴,对着下跪的一片,抽出红岫剑点球一个个脑袋,淡笑:
“你,你,还是你们,还有谁愿意表歉意,袒真心啊?嗯?”
死不瞑目的尸就在那里躺着,哪敢还耍心思捧踩彼此,可总有一两个听不懂话的,或者,根本就不想听懂的。
子鹭连滚带爬,扯住她的衣角,“仙尊,仙尊,仙尊饶命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当初这一切,都不是我主动带他们的,我是被迫的,垣老和梧池威胁我,我若不照做,只能死路一条,他们会找个理由把我赶出仙界,我不要历劫,我不要当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我不要!”
说出这话,子鹭就后悔了,对比南瑶的性命,显得他意图小小,只是不甘愿被贬为凡人,便对她多次下死手。
叶漓冷笑蹲下,俯视道:“他威胁你,你就伤害我,这是迫不得已的好理由,可为什么你非要多了几句暴露自己?让我一下就猜到,你是为了爬升高位而自主请缨的呢?”
子鹭像被说中心思,犹如雷劈焦化一脸,成块石头,一动不动。
这时,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没错!就是他,我亲眼看到他跟垣老谋划,得了好几颗北海的红宝石,还有瓶瓶罐罐的仙露让我帮着分给别人呢!”
“不,不是这样的,我……唔……”
乍然,叶漓虎口用力一擒,根本容不得人道尽,把话生生给摁吞回去。
从嘴里蔓出血,还未渗流到手,她已经嫌弃触及的肥肉,连人带影退开一旁。
“南瑶!你怎又教训谁了?”
古岈一身青衫显得随性,手里提着两坛佳酿,从挨跪一片的脑袋里走来。
“古岈仙君!”紫樱注重礼节,即便同级可免此举,也拱手打招呼。
妙岚和岑九并不认识他,但也一同行了礼,古岈环视一眼在座,规规矩矩躬身一一回礼。
视线落到圈地的,近地的,还有眼里求他维护的些个人物,又移回眼前的身影,尽是指责。
叶漓也没给好脸色,把剑扛在肩上,“怎么,你也来劝我放过他们?打住啊!就算陛下派你来劝说也已经,晚了,再说,我也没打算把他们怎么着,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送死的。”
古岈气道:“他们如何任你处置,关我什么事?我是来质问你的!为何宴请这么多朋友,竟然把我忘了!亏我还惦记着你定会来找我,早早便把美人甘备下了!”
“难道有赏赐的南宫,金贵了,我就不能来了是吧?”
叶漓突然想到,她和紫樱去护结界之前,确实自己信誓旦旦许下承诺,一回来,一定让他坐主位,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