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背靠着背,一人绯衣一人素袍,他们有着多年的默契。
见对面镖阵再聚,殷簌道:“师兄,小心。”
风归里:“师妹也是。”
说着一道绯色闪开,风归里的剑与邹菻再次交锋,两道内力相撞下嗓子里立马涌上一股腥甜。
殷簌的长刀撕开其余人的包围圈,攻守间死死将船挡在身后。
数人迎面夹击,殷簌被乱剑刺中,刀刃破空时肩上受一掌,倒退半跪在浅水里呕出一口血来。
不敌分神却让敌人得了机会,一排甩出飞镖如同笼中困兽寻得缺口,训练过的准头让镖如同离弓的箭矢,气势汹汹地射向河面上还未走远的船身。
殷簌咬牙,如何能甘心?
两年时间,经此一遭,绝不能到头来一场空。
她起身踏水,飞身再次拦在船前。仿佛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刀身与镖碰撞声碎入脚下水中,无论刀快比光影,连成网般镖头仍能把一切射穿。
殷簌在网里如同一抹渺小单薄的影。
风归里在刀剑中回头:“师妹!”
乱镖之下,风归里朝着殷簌的方向跑去。看着朝着殷簌眉心而去的镖,他想也不想地用身体挡,顾不得一抹尖锐从眼前擦过。混乱中甚至有温热的血洒在殷簌的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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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剧痛猛烈炸开在风归里的眼眶处,体力不支两人摔在水里,被河水打湿了半身。
“师兄”,殷簌的指尖麻,抓紧风归里的衣袖,脸上一片模糊的湿分不清是溅起的水还是一瞬间夺眶的泪。
脚下的河水淹过膝盖两人的膝盖,风归里一只手捂着眼,血从眼眶中沿着面部淌下,漏出指缝滴落入水。
疼痛未减,听她这哽咽的声音,还依旧勉强地笑,他唇瓣颤抖着说,“别怕。”
他的声音还是如同往日一样温柔,可却像裹着细细的刀刃,一下一下从她的喉咙刮到心脏,道一句话仿佛就要千刀万剐,让她不出一点声音来。
身后飞镖还是射中了船上的渡夫,水面上船无助地停下,不能再行。
下一刻船被铁爪勾住往岸边拉。
邹菻继续提剑刺来。
殷簌这才从怔愣中回过神,将身前的风归里推开,抓起长刀抵住震鸣的剑身。
她双眼通红,血迹比衣裙的绯色还要深些,苍白的脸颊狼狈地贴着丝。
自少时她的刀法独成一道,毓灵敏捷,可是此时握刀的右手却颤抖得厉害。
不只右手,她全身都在颤。
余光里船被拉到岸边,风归里双目上的血红色充斥在脑海中,不甘与愧交织着让她心中紧绷的坚念几欲崩塌,几乎要让她放弃。
眼前逐渐洇晕模糊不清,她全身颤抖着,抬起的刀不支被往下压,在肩上洇湿出一片红。脸上无声的泪混合着血迹隐隐透露出一股绝望来。
也许风未停水潮未平,却好像一切都静止了。
刹那间。
一束细光骤然从一个方向射来,是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白,却如同最锋利的刀锋,轻而易举地绞断了手指粗的勾住船身的铁索。
船被击来的石子击回,大幅度摇晃在水面,荡起来的水波将光折射得异常刺眼。
折剑相抵,殷簌不由自主地看向那抹白的方向,退开的邹菻也意外地扭头。
只见不知何时出现在岸边的、撑着白伞的黑衣男子。
是晏云台。
邹菻看到人的同时,晏云台也看向了他。
视线对上的瞬间,邹菻慢慢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后爬上来。
只见对面伞面微抬,不算远的距离下,少年的一双眸子极黑,气息是危险的阴冷,脸上带着伤,如同横生在江水畔的鬼刹罗。
邹菻的视线又定在他的手背之上,一只幽绿色的蝴蝶,像悠闲停留的落叶,也像为主人所拘的鬼火,那明明是只有他们才有的追影蛊蝶。
晏云台不知缘由的出手打破了当下的一胜一劣的局态,同样也无意让人会错立场。
于是在邹菻的默许下,其他人提剑改向晏云台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