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少年香克斯还属于偏向正常人的物种,这种事对他来说还是太早了。
“这样的话,那……”
“可以……”香克斯躲闪着春日春奈的目光,磕磕巴巴地说,“春、春奈小姐的话,没关系。”
一直悄悄竖着耳朵眼睛前线吃瓜的前台暗暗为他竖起大拇指。
“客人,已成功为您办理入住,您和这位小先生请沿这条路走到尽头,左转从楼梯上楼。”他顿了顿,补充道,“床头柜里的东西是免费的,如有需要,客人可以随便使用。”
春日春奈没在意他说什么,胡乱点了点头,接过房卡。
大厅里有等着办理入住的男人拉了拉香克斯,小声说:“兄弟,哪儿傍的富婆,有这种渠道分享一下呗!”
香克斯看了他一眼,很天然地一笑,“抱歉啊,春奈小姐不喜欢丑的。”
兔美娘在半空晃了晃身体,嘀嘀咕咕,“茶是茶了点,却实在美丽……不过这个样子和红发香克斯重了,两个人的名字也一样呢!”
两人的房间门在七楼,对这个小镇来说,已经属于高层了。房间门里有一整面落地窗,从那里能俯瞰半个小镇。
不过此时窗外电闪雷鸣,也没什么可看的。
下了大雨后,气温马上就降了下来,春日春奈穿得少,忍不住搓了下手臂。她看了眼身后跟进门,身上还在滴水的香克斯。
对方注意到她的目光,马上还给她一个笑容。
“先去洗个澡吧,别感冒了。”她说道。
春日春奈把在自己脑袋边不停转来转去的兔美娘弹到一边,警告了她一句:“安分点”。
香克斯洗澡的时候,春日春奈泡了杯茶,坐在窗前看雨。她以前就喜欢这么做,听着雨声,读一两本末日前的杂书,回忆那段越来越模糊的时光。
有时候弟弟也会问她些和过去有关的事,虽然同是末日前生人,但对那时候还很小的弟弟来说,那些鲜明的色彩还无法在他的记忆里停驻。他对于末日前的所有记忆都来自书本、影视,以及姐姐口中的讲述。
一杯茶喝完,香克斯也从浴室出来了。他没有换洗的衣物,所以穿了酒店的白色浴袍,脸颊被热气熏得微红,露在浴袍外的一点胸膛也微微泛红,锁骨像两道鱼尾般滑进浴袍领子里。
春日春奈看了他一眼,感觉红发似乎格外适合这身白色浴袍。
联想到大叔香克斯那令人迷惑的穿搭,她真想和香克斯说把白色浴袍焊在你身上一辈子吧
春日春奈进入浴室后,关上了门。
虽然感觉这样很不礼貌,但香克斯完全没办法让自己的注意力从门上移开。门后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应该是她在放浴缸水。细听还有衣物摩擦的声音。
香克斯根本控制不住脸颊节节攀升的温度。
啊啊,待会儿春奈小姐会不会嫌弃他不够成熟?
船长,啊不,副船长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办?
兔美娘疑惑地看了眼不断变换神色的少年。
这孩子不会脑子有点毛病吧
她不存在的眼神犀利起来,看来嫡长子不能由他所出了。
而且一点都没有服侍主人的自觉。
兔美娘敲敲床铺,提醒对方:“主人都要洗完出来了,你怎么还不赶紧上床给她把被窝暖热?”
春日春奈花了点功夫打理那头漂亮的银色长发,如果不是缺乏硬件设施,她甚至还想蒸一蒸营养。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科技树似乎点得特别歪,说是落后吧,偶尔会见一两个很先进的东西。可要说先进吧,又处处透着股仿佛欧洲中世纪一般的朴实无华的贫穷。
与之相对的是更歪的生物树。奇奇怪怪的生物实在太多了……也许成为平平无奇的生物学家也是开启平民生涯的不错选择。
毕竟这么多不同种类的生物,随便逮一个薅,从本科到博士论文就都齐了。末日来临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终于不用再写博士论文了,第二反应才是自己要死了。末日前春日春奈没少听她妈抱怨:“博士,狗都不读。”
虽然比起生物王这种称呼,还是镀膜王更酷一点。
春日春奈从浴室出来,看到房间门里唯一的一张床已然被香克斯霸占了。
这家伙好歹客气一下!推让一番啊!
不过高级套房的沙发也一样软和。
朝沙发走去之前,春日春奈犹豫了下,她看了眼床上的香克斯。对方把小被子的被角掖得很平整,严实地盖住了下半身,上半身的浴袍系带却松松垮垮,若隐若现的锁骨下是袒露的大片胸膛。
春日春奈虽然理解不好好穿衣服算是伟大航路的一种风尚,所谓狭路相逢,谁衣服少谁赢,不过这大冷天的万一冻到也属实没必要。
她好心提醒道:“别光捂下半身啊,还有上半身呢。”
床头柜的柜子也没关上,春日春奈记得前台好像说过里面有什么东西可以随便用,不过她也没什么缺的。
她又加了一句:“拿完东西记得顺手关柜子要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
提醒完,春日春奈就躺在沙发上阖上了眼睛。
香克斯红着脸颊把从抽屉拿出的东西往被子里藏了藏,眼看春日春奈安静地躺在那里不动了,他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春奈小姐,你不睡床上吗?”
春奈不喜欢他这么做吗?
可这是兔美娘教他的啊!连露多少都是她定的。
春日春奈睁开一只眼瞟了他一下。
嘿,怎么着,床都给你睡了,还非得显摆一下才过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