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生平淡无澜的面孔,终究是露出几分憎怒来,薄唇抿得犹如一条绷直的线,半晌他蠕唇:“你就这么了解我,知道我会为了孩子放过你们?”
她说得更露骨,毫不遮掩:“我想赌一把。”
“赌我会心慈手软?”
“对。”
不知是被气笑,还是太讽刺。
周敬生生生憋得嘴角弧度加深,他眼圈微微发红:“江宁,拿孩子赌,你还不如拿你跟我那六年赌,或许我还会看在咱两在一起的份上,放过你。”
她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江宁眼比他更红:“周敬生,你真的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狠?”
“你也觉得我狠吗?”
如今的周家,早就被周敬生牢牢攥在手心里,他想要它活,它才能活。
否则谁也别想好过。
“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放过我们?”
江宁牙根都在发抖。
她没想到,她跟周敬生如今会走到这一步。
也更是没想到,她只顾着在江州站稳脚跟,却忘了,在江州周家的最大劲敌,可不就是自家养的那只狼嘛!
周敬生目光淡淡的扫过去,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
视线从她肚皮位置一越而过,收起的眼神里藏着些深意。
最终,他发了一句话:“趁早把孩子打了。”
他说话时,眉头都没皱一下。
说得轻飘飘的。
她现在是假怀孕,若是肚子里真的有呢?
江宁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更狠更毒。
凉气在胸腔,以及喉咙里来回窜。
整颗心充斥着寒意。
见她迟迟没回应,周敬生眯动眼眸,声音微沉:“怎么?舍不得?”
当初他的孩子,她可是一声不响的打了,连个招呼都不给他打,时过多年才从别人嘴中得知真相。
或许是对比过于明显,周敬生心口都要炸了。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绝对容不下这个孩子。
“阿巡他从小就叫你小叔,跟你感情那么深切。”江宁也笑了:“他应该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那个最亲近的人,要让他们全家下地狱。”
眼前瞬间一道黑影压下来。
周敬生动作很快,蹭地站起身。
他右手勾住她后脑勺,将距离拉近,男人的眼皮半垂着,眸子掀动:“那又有谁为我死去的母亲觉得难过呢?”
她推不开,更退不开。
眼睛瞪着:“周敬生,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就像个心软人善的菩萨,在劝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许是她的表情刺眼。
周敬生不想看了,勾动的力道加重,把她的整张脸都压在他肩膀里。
江宁只听得耳畔嗡嗡的声音。
他唇瓣贴住她耳垂道:“那也要报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