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户站在石头上,几个村民抬着他就上了中间那个承重的轴,草棚子摇了摇,看的麦子心惊,生?怕田户给?这?屋子压塌了。
田户顺着承重轴,把干草往麦子她们屋顶漏水的地方?多塞了一些,接着就往下一处村民屋顶漏水的地方?开始修补。
这?条长棚子下面住了不少人,她们这?边人倒是少,除了她们两个村的人,其他人都远远的在另外一边安置着,至少杜绝了交叉感染。
等到天色快黑时,麦子把伤寒药也熬的差不多了,这?时一列官兵抬着一个大木桶,上面热气腾腾,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草棚子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捧着碗出来,那些官兵头上依旧蒙着厚厚的面巾,从木桶里舀了些汤汤水水的东西进去。
很快,就到了麦子他们这?边,麦子这?才看清他们里面都是一些蒲公英草根儿煮的汤水,那个带他们过来的官兵见他们没?有反应,瓮着嗓子开口:
“这?是治伤寒的药,喝了早些好了出去。”
村民们相?互看了看,过来时石老?和冼云都特别吩咐了入口的东西都不要食,这?些官兵抬着药桶这?么远过来,他们倒是有些惶恐不敢拒绝。
“官爷,我们的药都熬着呢,够我们喝不少嘞。”
麦子瞧大家没?人说话,赶忙开口道。
那为?首的官兵也没?为?难他们,只是嘀咕了两句,离得?有些远,麦子也没?有听清官兵说的什么。只见他命人把药桶又抬了回去,把余下的药施给?了那边的人。
领头的官兵,薛勇看着这?些难民小心翼翼的端着这?些药汤回屋,这?才觉得?对劲,哪有人把好药往外推的。
麦子把药汤熬好,给?小草盛了一碗出来,把剩下的药汤分给?了小芽大牛和两个风寒重了些的村民。
“石头,我们这?里熬着嘞,下次别熬这?么多了。”牛氏摸着大牛的头,黝黑的面容上散发着母性的爱意。
“谢谢石头哥哥,下次别给?俺熬了,你熬的药,比俺娘熬的还?要苦。”
话音刚落,大牛的头上就挨了一巴掌,壮实的黑娃泪珠子瞬间就蹦了出来,一声声哭嚎震得?村民们出来看戏。大牛哭的直打嗝,时不时的还?要被药呛的咳嗽。
一堆液体糊着小黑娃的脸,分不清到底是泪水鼻涕还?是药汤。
这?个队伍里,就属大牛这?个壮实的娃最爱哭嚎,小芽他们都常常不怎么搭理大牛,更乐意跟杏花村的黑蛋去挖野菜。
麦子提着铜锅回了草棚子里,小草已经把药汤喝的干干净净。
“石头,你的药把大牛都苦得?干嚎了,我都差点没?喝下去。”
小草一脸菜色,一双死鱼眼直直的盯着麦子。
“是吗?我每次见你喝都喝的干干净净,寻思着没?多苦呢。”
麦子对着小草一脸无辜的模样,小草只能把话憋了回去,闷闷的收拾着床铺。
晚上的风透过木板间隙,嗖嗖的往里面吹,小草往被窝里缩了缩,麦子却是罕见的失眠了,往屋子外走了走。
外面阴雨蒙蒙,只有官兵守着的闸关处灯火通明。
不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些官兵,看来是换了一茬人守着夜,五六个人正围在火堆旁边打瞌睡。
其中一个面色红润的兵役正好瞧见了麦子在屋檐下待着,支了支手,叫她过去。
麦子有些犹豫,早知道就不出来瞎走。
还?是迈开步子,往那堆兵卒里面过去,路上的水坑泥泥洼洼,麦子脚上的泥已经干的起?了壳。
另外几个瞌睡的官兵也来了精神,瞧这?小子年?纪不大,便想着能不能套套话。
“你们村过那山险,瞧见里面那些大虫没?有?”
那个红面官兵一脸好奇,第一句话就是问的山险的事,看样子对山险里的东西有些眼馋。
麦子心中这?样想着,“没?有,我们一路过来碰到的全是小兽,只是晚上的时候听了几声大兽叫。”
红面官兵又接着问了几句山险里的东西,麦子回答的都是中规中矩,另外几人也没?了兴趣,开始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