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女朋友?为什么之前没有说过?”她惊讶地看着他。
“我们并没有聊过这个话题,而且我之前一直以为我和她已经结束了,我没想到她还爱着我。不过,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你,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女孩。”
他用两手轻轻捏着她的肩膀。她强装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她心想,他觉得她好,无非是因为她从来不过问他的事情,她给他绝对的自由。
“但我现在必须要离开你了,我觉得,如果没有我的女朋友,我一定会跟你在一起的,今天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未经你同意就说出那些话。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那你会和她结婚吗?”她问道。
“也许会吧。”他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亲问了她,她能闻到他嘴中有酒精的味道,她忽然有点想吐。
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道,“上个季度的费用记得转我,我们之前可是说好的。”
“当然,一定,放心。”
“谢谢,你真好。”说完,他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夏宇宁心里像是刚从凉水里捞了出来,她瘫坐在石凳上,过了三分钟左右,她打开了手机,找到任嘉华的电话和微信,然后长按,拉入了黑名单。
她觉得她的身体是被掏空的一座建筑,里面空空如也。
她硬撑着回到包间,夏宇宁正在说她最近筹备开新店的事,大家都听得很投入,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离开后又回到了座位。
她倒了一杯冰啤酒,然后喝了下去。
仪式举行的很顺利。
夏宇晴哭的很伤心,刚开始夏宇宁以为她是因为太过思念母亲的缘故,但后来大家明显开始感觉到有些不耐烦了,她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没事吧,大家都在看你。”
她努力克制自己,但没用,还是一直在哭。
去年,在她妈妈的葬礼上,她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掉,事后,亲戚朋友间都传开了,说她是个白眼狼。
她爸爸适时出来圆场,说道,“到时间了,走,大家去吃饭吧。”
来的人都是至亲好友,人并不多。
他们来到酒店,开始入席。
饭桌上,夏宇晴受不了亲戚朋友们的盘问,不是问她工作怎么样,就是问她什么时候结婚,她感觉到十分聒噪,就起身走到了酒店前厅,她坐在门口的一个实木靠背椅上,开始看手机。
大概十几分钟后,她感觉到一个人影覆盖着她,于是她抬头。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站在她面前,穿着一身灰色纯棉休闲装,戴着一副墨镜,正双手插在口兜里,仔细端详着她。
她觉得他像一个人,但还是有些不太确定。
他摘下了墨镜,指着她犹豫的说道,“你是夏宇晴?”
夏宇晴紧绷的脸开始松弛,逐渐绽放出一个微笑,“你是徐木阳。”
“可不是我喽,咱们都快十年没见了吧?”他把墨镜折起,插在圆衣领上,然后坐在了隔壁的木椅上,中间是一个小木茶几,上面摆放着一瓶塑料花。
高三那年,夏宇晴理想的志愿本来和徐木阳一样,是陕西师范,但最后在母亲的反对下报考了西北政法,至此之后,两人就再无联系。
小时候,徐木阳住在他们邻村的一间老房子,母亲在他三岁时离家出走,父亲在他7岁时离开了人世,他大她2岁,因为他上学晚,所以他们一直在同一年级。
上小学那会,他个子就比同龄人高,他的衣服永远都是干净的,他对待身边的人一直都很友善,脸上永远都挂着满意的微笑。
走在路上,他会远远的朝着认识的人打招呼。
他喜欢跟班里的同学开玩笑,回到家里,会来找夏宇晴姐妹,然后号召起村里其他孩子一起给他们讲鬼故事,玩捉迷藏,她老家的院子很大,种满了桐树,其中有两棵长得很粗壮,得两个人环抱才抱得住。
那是他们的秘密基地,相当于一个自然游乐场所。夏宇晴小学三年级以前学习成绩很一般,但自从上了四年级后,开始认真对待学习,所以成绩突飞猛进,一直名列前茅。
徐木阳有次跟她开玩笑,你脑子里是不是装了一台机器呀,你是怎么学的呀。
有时,他会向她请教上课没有学会的知识,到了饭点,她妈妈会留他一起吃晚饭。
在她十三岁时,她升入了镇上最好的一所中学,开始没日没夜的住宿苦读生活。
这个学校大都是本地学生,他们都有自己固定的朋友圈,她没有结交到多少朋友,逐渐变得不爱说话,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
中午放学后,她会等全班同学都离开后再离开教室,然后一个人去学校门口买最喜欢吃的甄糕或凉皮。周末回到家,总是见不到夏宇宁的身影,夏宇宁总喜欢和她那帮朋友一起出去鬼混,她不爱学习,特别贪玩,经常和母亲吵架。
有一次,夏宇宁回来晚了,遭到母亲的训斥,她反驳道,“你们只在乎姐姐,那里还顾得上我。”气的母亲扇了她一巴掌,她一气之下那晚没回家,父母找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她回到家里,问她去哪里了,她死活也不说。
徐木阳在镇上的一所普通中学就读,老师知道他家里困难,学校就免去了学费,但生活费依然没有找落,他就开始兼职打工,有时,周末会给夏宇宁姐妹两人买雪糕吃,他朋友很多,只要他回到家里,家里总是挤满了人。
他们一起吃冰淇淋的时候,夏宇宁会问他很多问题,类似中学好不好玩,科目难不难学之类,但这些问题她从来没问过夏宇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