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辙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说吧,你和林司南怎么密谋祸害贺峰的?”
事到如今,再隐瞒任何事情都没了意义。
萧子延叹了口气,缓缓道:“当年倪家的商宴上,我知道了贺峰,当时便有了傍上他的想法。
刚巧那夜的林司南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总之,他顺水推舟帮了我一把。
本来我和贺峰睡了一觉也没什么,只是林司南在将我送走之后,给了我一个他的联系方式。
后来贺峰出车祸,昏迷不醒,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两年后,贺峰醒了过来。而林司南再一次找上我,他告诉我,如果现在我去找贺峰,以后贺峰的财产都是我的。我鬼迷心窍听了他的话去找贺峰。
贺峰也确实接纳了我,对我也很好,我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喜欢我。只是我……”萧子延垂下头,双拳握紧,嘴唇哆嗦着,“只是我让他染上了毒品。”
暗室本就密不透风,萧子延的这句话说完,整个暗室死一般沉寂。安格斯和虎子还有暗室内的另一个人同时看向了方辙,都在担心他会不会一刀解决了萧子延。
然而方辙却是冷笑一声,沉声:“继续。”
萧子延吞咽了下口水,不敢看向方辙,低垂着头,继续说道:“染上毒品的贺峰再加废了腿,性情大变。后来有一天,吸毒过量,最终淹死在泳池。”
……
“你真该死。我真该亲手杀了你。”方辙的语气和表情极冷,谁都能看出他在克制他的恨意。
有一人上前一步,稍稍一拦,担心方辙真的动手。
方辙瞥了他一眼,“别慌张,你在这里我能做什么?”转而又看向萧子延,蝴蝶刀抬起他的下巴,语气似地狱鬼魅一般,阴冷可怖,“我问你,毒品是林司南给你的吗?”
“……是的。”萧子延感受到方辙滔天的恨意,惶恐点头。他对不起贺峰对他的情意,他有罪。贺峰死后,他一日不得安生,既怕被贺峰的手下杀了,又担心林司南弃如敝履,“我……我不想的……”萧子延哀求道:“方辙,我真的不想的,我从没想过害死贺峰。”
“你没想过害死他?”方辙嗤笑。
蝴蝶刀在萧子延的脸上轻轻划了一下,鲜血流了出来。
“方辙——!”室内其他三人同时出声。
“别冲动!”
“滚!”方辙低吼,“都离我远点!再过来一步,我就宰了他!”
“小辙,你不要……”安格斯急得冷汗直冒。
“你再多嘴一句,我就让你再也说不了话。”方辙冷冷看他一眼。安格斯瞬间闭嘴。其他人都不再出声,手刃害死贺峰的人,方辙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直到片刻后方辙将刀收起,他们才松了口气。
“刚刚以为你真的要杀了他。”说这话的是虎子。坦白说他觉得有点可惜,差一点点,方辙就和他成为一样的人了。
“想把我拉入深渊,同你一样?”方辙看出他卑劣的想法,嘲讽一笑,“不过这件事你做得不错,把人交给他吧。”方辙指了指暗室里的另一个人,又补充道:“你和他一起去。”
虎子已经预料到什么,皱眉道:“那你答应我的……”
“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一不再追究你,二我也没伤害文身店那个女人。不是吗?”方辙笑了笑,“至于别的,你和他去谈吧。那些事我可做不了主,连我都得听他的。”
听了此话的那人,尴尬地咳嗽两声,“好了,人我带走了。”
“等等。”方辙抬眸看向他,淡淡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这个……不方便告知。”
方辙冷哼一声,“利用完了就扔掉啊?”
“这也是一种保护。”
“去你妈的保护。”方辙并不领情,“这么说吧,见不到我,他不可能出现的,你自己考虑下。”
那人考虑了一会儿,最终道:“……行。”
方辙扯了一个笑,偏头对安格斯说:“你跟他们一起走。”
“啊?”安格斯尚在状况外。
“啊个屁。别让我说第二次。”方辙点了一支烟,眉眼间有些烦躁。
“不是,小辙……你冷静点,你不能去!你要是有什么事,凌天怎么办,倪姝怎么办?”
方辙冷冷地看向他,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冷漠且绝情,“我聘请你,并不是让你干涉我的决定。”
“是,你是我的老板。可是作为凌天集团的首席律师,我必须对集团的利益负责,我有评估一项业务是否会给集团带来法律风险的义务。方总,所以我想请你冷静。”
“我很冷静。”方辙看着他,淡淡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说得对,你是凌天集团的律师,维护好集团的利益是你的职责。所以别的事,就不要掺和了。”
安格斯的心有点受伤,但更多的是担心和难受。
方辙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出去。
安格斯自知劝不动方辙,也猜不透他的意思,忧心地跟着另外两人出了门。正如方辙所说,他是凌天的律师,那么保证好凌天的利益就好。方辙虽是凌天的最大股东,但凌天不是方辙一个人的。他只是一个打工的,何必为了别人涉险。
但想是这么想,走到门前时,他还是回头看了方辙一眼,心道:“小辙,你一定要没事。愿贺总在天有灵保佑你。”
倪姝跟着方辙的车来到了酒吧后,眨眼的工夫便看不见方辙了。无奈,她只好在车里等候。只是过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方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