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沈亦白笑得更欢了:“被发现了啊…”
晏迟生盯着人,克制住自己想把人拆腹入骨的冲动,静静地没有说话。
沈亦白笑过之后,发现没人应和他,不由慢慢止住笑,偷偷观察对方的脸色。
果不其然,对方脸色差得跟一块煤炭似的。
沈亦白心虚地眨了下眼睛,讪讪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别当真…”
晏迟生不吃这套:“所以你说的‘只对我这样’也是开玩笑?”
“不是,这不能相提并论啊,那是真话,现在是玩笑。”他顿了顿,又说:“玩笑都是逗你的,当不得真。”
晏迟生沉默着没回。
就在刚刚,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情绪有些奇怪,他是什么人,沈亦白又是他什么人?他这么强势质问,到底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换句话说,这个答案得到与否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晏迟生,你怎么了?”沈亦白凑近他,有些小心翼翼地解释:“我刚说那句话真是逗你的,其实我想说的是,我的确会把朋友分门别类…”
“而对我来说,你就是那个特殊的类别。”
“…知道了。”晏迟生回神,淡淡道:“我也是逗你的,扯平了。”
见他神情无异,沈亦白便以为真的没事,毕竟他只是开了个小小玩笑,以前他们也开过好几次类似的玩笑,以他对晏迟生的了解,对方还没那么玻璃心到连这种玩笑都开不得,何况这种玩笑也没多过分。
顶多算个…调情?
总之,沈亦白是这么想的。
“那就好。对了,你肚子饿吗?要不要点夜宵来吃?”
晏迟生摇头:“我不饿。”
“行,那继续工作吧。”沈亦白重新拿起一旁的电脑,开始修改企业报告,他的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神情认真。
低头时,干净利落的短发垂于额前,眼睛下黑眸深邃。
晏迟生心情复杂,垂眼看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字有些眼疼,他不知怎么被影响了,连工作都静不下心来。
恍惚间,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么没个正形靠在沙发上看资料。当时他大概五六岁,没上过学,个头儿都没成年人大腿高,就被爷爷逼着看各种晦涩难懂的学术资料和财经报表。
记得有一次,他坐在板凳上太累,想着靠一下软软的沙发,边靠边看,也不会影响他看资料的进程。
结果爷爷过来检查成果时,看到他这坐姿,脸色当即黑了下来,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说:“我怎么教你的?看书就好好地坐在桌子前看,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爷爷的声音太过严厉,也可能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一个没忍住,眼里蓄满了泪水。
“哭什么?你是一个男生,别像个小女生一样哭哭啼啼,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你都不能轻易向别人暴露你自己的脆弱,这是弱点,你要改正。”
“身为家族继承人,你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家族颜面,东方国家有一句古话是这样的,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不要因为你的个人行为,给整个家族蒙羞。”
爷爷拿着戒尺,面无表情地对他说:”这件事情你做错了,不管你是谁,做错了事都要接受惩罚。”
“把手伸出来。”爷爷说。
他伸出手,感受着铁尺在皮肉上鞭打,火辣辣地疼,但即使疼到手指、身体发颤,他也憋着没有再掉下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