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总好。”
“魏总吃饭了吗?”
而魏睿承装出一副儒雅的模样微微颔首,并且会问对方有没有吃饭,小老板有没有给他们点奶茶之类的,显得他很有亲和力。
在道貌岸然这一块,很少有人比他做得更好。
魏氏每个部门里面都会有那么一两个oga,每次活动拍照都会有oga出境,因此魏氏性别平等的好名声在外。
用来研究e剂的实验室在这里面其中一间,这样才不会显得突兀,隔着玻璃,路深看见里面已经站了一位中年alpha男性,他正握着移液器往培养皿里添加液体,旁边是一堆散落的不同型号的枪头。
实验室的一端放着高速离心机,恒温箱和电泳仪,超净工作台上整齐摆放着试管和分析天平,看起来比医疗中心的要新。
这样的环境如果给傅星澜就好了,路深觉得有些浪费,她和魏睿承洗手消毒,戴好鞋套手套和帽子,换了工作服进入实验室。
“这位是林斌博士,和你妈妈同期的博士生,你可以叫他叔叔,”魏睿承给他们互相介绍,“这是路深,路鸣的女儿。”
这话介绍得,好像路深不是博士一样,不过路深并不在意魏睿承的话。
她注意到,提到妈妈的时候,这位alpha眼中闪过的执着和不服气。
很正常,路鸣活动期,几乎所有的生物学医学报刊上发表的都是她的论文,其他人凤毛麟角,都被压了一头。
“之后你们就一起合作,早日完成e剂,”魏睿承分别看了他们一眼,说完就走了。
“林博士,”路深决定就这样称呼他,他看起来没有怎么接触过临床,“我可以了解一下你的研究进度吗?”
看看魏睿承研究出什么成果了,是路深过来的主要目的。
林斌给她递了几张纸,上面是关于e剂目前的成分。
“如果我没记错,这里面的有效成分和我母亲当年研究出来的提升alph息素浓度的化学成分差不多,”路深看了一会儿,给出结论。
“思路都是一样的,提升alph息素的浓度,”林斌有些敷衍,目光也闪躲起来。
“魏总要的是能够标记alpha的药物,思路怎么会差不多呢?”路深认真看着他,“alpha的信息素是配体,oga的信息素是受体,标记的过程是配体与受体识别并结合。”
“一味地提高alph息素浓度,只能让他们标记oga更有优势,以及更明显地压制其他alpha,但也仅仅是压制,配体和配体,受体和受体之间都无法标记。”
“那你说怎么办?”林斌有点破罐子破摔。
要标记alpha,就势必要让alpha产生受体,eniga产生相应的配体才行,而alpha本身就有配体,这意味着,需要从alpha的□□中找到另外一种受体,而其配体只有eniga才有,这是路深的实验思路。
但她不可能告诉魏睿承,因为这和更改人类基因没有什么区别。
要完成“标记”这样的行为,不仅仅需要配体受体相互结合,还要让被标记的一方产生依赖,在路深眼里,这就是一种变相的致瘾剂。
在所有人眼中都正常不过的ao标记行为,对于路深来说,和吸毒无异。
因为她学了这么多年医,除了标记以外,唯一一种一旦沾上,就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碰,并且不碰会痛苦得要死的物质,只有毒品。
永久标记之后的信息素,对oga来说就像一种合法的精神毒品,让一个人从此无法离开另一个人,听起来很浪漫,实际很恶毒。
洗标记就像戒毒,当然难。
“我还有个问题,”路深没回答他,用笔指了指纸上的实验数据,“这些数据是从哪里得来的?”
对于正常上市的药物需要经过动物实验、临床前实验和漫长的三期临床实验,一步一步才能拿到批准,数据也必须从这些实验中来,魏睿承研究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哪儿来的实验数据?
难道小白鼠身上没问题了,他就敢往自己身上试吗?
当年路鸣很多药物就是因为伦理原因无法通过临床实验资格审核,所以才成为被抛弃的半成品。
林斌奇怪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不知道?”
她应该知道吗?路深正要回答,突然一下定住了。
魏睿承这种人贪生怕死,当然不可能往他自己身上试药,他肯定找了人,可是这在国内是不合法的。
当年他和路从文一起把姜念骗出国,如果姜念是本国人,他们是要以人口拐卖罪被判刑的,可姜念不是t,所以
对,路深应该知道的,因为姜念就是当时给路鸣试药的对象之一。
“这些数据都是在外国人身上拿到的,我们只需要在动物身上完成,然后把准试剂交给魏总就可以了,毕竟,”林斌阴阳怪气地说,“国内没有第二个你妈妈那种疯子,会亲自拿着药出国试人,对吧?”
不是的,路深浑身颤抖,妈妈根本不知道魏睿承一直在国外拿人试药,她只是把小白鼠用过的药都抛弃了,没想到全部被魏睿承偷走了。
路鸣唯一一次出国试药,是因为那种精神药副作用很大,她打算直接销毁,魏睿承不想看着药被白白销毁,于是骗她在国外的医院有志愿者愿意进行临床实验。
她过去没多久就把姜念所在的疗养院闹翻了,里面的人全部跑了出去,她也带着姜念离开了那里,此后再也没进过实验室。
妈妈是有点疯狂,什么都敢想敢做,性格也有些奇怪,但并不坏,她不会无缘无故就伤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