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霞没再说话,捂着脸开始哭。
温南听得稀里糊涂,林美珍怀不上孩子,跟林美霞的男人有什么关系?
她越走越远,已经听不见林家的闹剧了,温南拧眉想了想刚才林美霞和她娘说的话,又想到前两次碰见林美珍姐妹两走在一起时说的话,越想心里越是升出一种荒唐的想法,还没等她捋清楚,忽的听见不远处一人高的草丛里传来簌簌的声音。
温南吓的回神,第一直觉就是草丛里有蛇!
她看了眼窄小的一条土路,要是从草丛边上过去,万一蛇窜出来咬她怎么办?
温南犹豫了一下后,握紧棍子快速在草丛里使劲挥打了几下,棍子挥过去的第二下,像是砸在重物上,紧跟着一人高的草丛里传出很低的闷声,温南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到了小麦先前跟她说的糟蹋了梨花村女同志的流氓还没被抓住。
那个女同志就是在半人高的草丛里被欺负的!
温南后脊梁窜起一股凉气,这会什么也没想,握紧棍子撒丫子就朝自留地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喊:“陈大哥!陈营长!!”
她说话时,声音里不自觉带了点后怕和哭腔。
温南边跑边回头,生怕那流氓追过来,她又看了一眼身后,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撞进了一堵坚硬的怀里,温南惊呼尖叫,脚下一个趔趄就要摔倒,一只有力的手臂抱住她的后腰稳住她即将摔倒的身子,随后那人又松开抱着她腰身的手臂,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后,冷冽锐利的目光扫过一片窄小的土路和两边一人高的草丛。
温南大口的喘着气,抬头看见男人宽阔紧实的肩膀。
她松了口气,心里的害怕瞬间消失殆尽,举着棍子指向前面的杂草:“那草里面有人!”
陈叙道:“跟我来。”
他握着温南纤细的手腕没松手,不放心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
两人走到刚才的位置,温南用棍子指了下:“就是这里,我刚刚用棍子打到他了。”
那声闷声她绝对没听错。
陈叙拨开草走进去,眼前忽的递来一根棍子,耳边传来温南戒备的声音:“哥,你拿着棍子。”
陈叙道:“你拿着,我用不着。”
他攥着温南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拨开茂密的杂草走进去,看见有一片杂草被压平在地,嫩绿的草上面落了几滴鲜血,一直往里面延伸,温南也看见了,后怕的握紧棍子,刚才要不是她挥那一棍子,是不是就被潜伏在草丛里的人抓进去了?
陈叙察觉到掌下的那截手腕有些颤栗,手指在她腕骨的凸起处轻按了下:“没事,别怕。”
男人声音暗哑低沉,莫名的让温南心底再次浮出的恐惧消下去。
她跟着陈叙一直往草丛深处走,走了没一会男人就停下了,温南站在他身后,疑惑问:“怎么了?”
“血没了。”
陈叙看了眼杂草,眼前的草没有被踩踏的痕迹,血迹也没了,那人应该对这片地形很熟悉。
他说:“我们先回去,这件事我回团里上报给领导。”
这条路是去家属区自留地的必经之路,路很窄,两边又是大片的一人高的草丛,里面潜伏着许多未知的危险,今天是温南遇到危险,保不齐哪天又是哪个军嫂遇到危险。
男人眉目冷锐的扫了眼草丛,握着温南的手腕往出走,只是走了没几步,他忽的反应过来,手指下的肌肤滑腻温热,他半掌既握,女人手腕处的脉搏在他指腹下快速的跳动着。
陈叙耳根蓦地攀上红色。
他快速松开温南的手腕,手垂在裤缝边蜷了蜷,轻咳两声说:“你走我旁边。”
温南“嗯”了一声,她心思还在刚才的事上,没注意到陈叙的不对劲。
草丛很高,温南淹没在草丛里,根本看不见外面的路,这要是晚上跑到这里,估计都得迷路。
温南跟着陈叙走出草丛,去了自留地,自留地的土已经翻完了,锄头扔在地里,可见陈叙刚才听见她的声音是一路赶过来的,温南坐在地头,把篮子放在地上,掀开上面盖着的布,看着碗里的面还好好的,不禁松了口气。
好在是拌的面条,不是汤面。
不然陈叙的午饭就让她毁了。
温南把军绿水壶递给陈叙:“要不要先喝点水?”
陈叙点头:“正好渴了。”
他接过水壶拧开盖子,灌了半水壶下去,端起篮子里的碗,用筷子搅了搅面条坐在地头吃起来,温南坐在他旁边,托腮看着不远处的山脚下,又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窄小的土路,心里叹了一声,部队怎么给军人家属把自留地划分在这边。
陈叙吃了几口面,说:“你下次不用给我送午饭,我翻完地去食堂对付一口。”
温南捡起地上的石头在蓬松的土地上画圈圈,闻言听话的点头:“嗯。”
她还是挺惜命的。
这样的事可不想再遇见第二次,万一第二次没这么好运气呢?
陈叙吃过饭,又喝了半壶水,他把水壶放进篮子里,拿着锄头起身,温南从他手里拿过篮子拎在手上,仰着小脸笑:“我拿篮子。”
温南走在陈叙边上,手里还拿着棍子,两人走到杏花村,这个点差不多都上工了,路上来来往往都是人,路过林家的时候,林家院门正好从里面打开,最先出来的是林美珍,温南撇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撞上林美珍那双带着怨毒的眼神。
跟蛇似的。
好像要咬死她一样。
温南:……
有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