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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倒是没砸中人,掉在李鹤桢跪着的身侧,就那么明晃晃地摆着,众目睽睽之下,比砸中了更叫人畅快呢。

“老匹夫!”站着的天玑营副将气地骂娘,拔剑就要找出那人算账。

被李鹤桢斥责一声,再看不动声色的二皇子还在那里站着,副将才收了兵器,臊眉耷眼,老老实实站定。

奴才的奴才不受自己调令,二皇子面上明显是不好看许多。

又有人骂,“殿下能任此人为左膀右臂?殿下好豁达的心胸,他连他老子都不敬,日后怎就笃定他不生出反意?”

“是啊!殿下,此贼子弑父杀母,殿下受奸人蒙蔽,一时糊涂,此时迷途知返,陛下定能体谅殿下年幼,不多追究。”

“殿下!殿下休要做糊涂的事情啊!”

老臣们都是七窍玲珑的心眼儿,一个使了策反的计谋,便有第二个第三个出来挑拨。

二皇子厌恶这些老家伙们喋喋不休的念经,更恨他们揣着孤高,震慑其他想顺从的人也不敢动作。

“堵住那些挑拨离间的嘴。”二皇子笑着吩咐,他目光威压,看向那些胆小犹豫的人。

果然,天玑营的将士逼近,又有几人撩起朝服跪下,俯首贴面,做足了谦卑姿态。

“南烛。”

二皇子叫起李鹤桢,眼神示意,叫他催催这群冥顽不灵的老家伙。

李鹤桢领命,就要动手,忽然一声喝令,不知从那里乌泱泱冒出来一片御林卫,房顶屋檐,更是有无数弓箭手严阵以待。

太子一身杏黄袍子,立于人前,于城楼之上居高临下,笑着看向自己可怜又无知的弟弟。

“殿下。”李鹤桢目光看向二皇子,然后二人齐齐转向仍跪着的辛昱汀,打量告密之人是谁。

“我?不是我?”辛昱汀想要起身,又仓皇跌坐地上,回身去看自己的父亲,“我……”不是他,但此情此景,他若是能顶了告密……辛昱汀跪步朝自己父亲爬去,“是我,是我……”

二皇子当机立断,大步上前拔了李鹤桢的佩剑,一剑刺心,辛昱汀应声而倒。

李鹤桢惊惧,知是二皇子杀人灭口,要把责任往辛二身上去推,不禁在心下懊恼,早知这蠢货没个担当,何故害他和辛二为之操劳一番。

天不助他,天不助他!

还没有真刀真枪拼上一回,什么狗屁大业,全叫这个蠢货给毁了,全给毁了。

“哈哈哈,”李鹤桢仰天大笑,后退几步,离那蠢货更远。

二皇子目光阴狠,回手就要再杀李鹤桢,却见他离远,一个扑身不中,再想杀他,怕是难成,二皇子丢下手中沾了血的剑,忽然坐地痛哭。

“竖子挑拨,叫我和大哥离心,是我鬼迷心窍,没有听父皇的教导,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太子高声称赞:“老二好果利的性子,连亲戚骨肉也能快爽动手。”

辛昱汀是亲戚,那动手的骨肉?

二皇子眼底浮现惧怕,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朝城门方向奔走两步,一时跌倒,爬起来也不顾,又急慌慌跪了下去。

便见太子躬身,搀着本应被二皇子亲自送下毒药的皇帝陛下,走到人前。

群臣朝拜,李鹤桢尚有地最后一丝希冀也荡然无存。

他讷讷跌坐在地,怅然而又庆幸,还好,还好,早把她们娘仨送出城了,有路喜随行保护,她们娘仨,定能无虞,定能……

即见天子,天玑营的兵也没了反意,一个个卸甲戴枷,老老实实跟着御林卫去了羁侯所。

辛昱汀不治身亡,李鹤桢和二皇子一并做了主谋,二皇子又哭又闹,一口咬死了自己是受辛昱汀唆,至于李鹤桢,也是听从了辛昱汀的撺掇,他不知李鹤桢的事情,只说自己是冤枉的。

太子大位稳定,再不必和皇帝演父子不睦的戏码,心情愉悦,也多得是时间和心思与他们僵持。

再有一样有趣的事情,李鹤桢发妻,平南侯府的小姐辛盼珍在钟鼓楼敲了登闻鼓,状告丈夫父兄谋逆,自己一时发现,竟被他们羞辱虐待,受尽了疾苦。

恰一个时辰前,她所告三人正在十六桥兵变失败,太子亲自召见,要替这位受了委屈的小表妹讨回公道。又得忠心的奴仆检举,从永安侯府李鹤桢的书房里搜出了他与二皇子密谋往来的书信。

九月初,陛下在大朝会盛怒,夺了平南侯府在交趾的兵权,新补上去的那人,是詹事府出来的。

平南侯府与永安侯府在同一日抄家,至于二皇子,他到底是皇帝的亲儿子,儿子有不孝顺的,做父母的却多有包容。

太子在东宫发了好一通脾气,幸得一行道长相助,卜出了一位重要线人的所在,此人乃是李鹤桢身边的贴身小厮,当夜将此人关进了大牢,叫他好生伺候主子。

果如一行道长所言,次日天还没亮,便有宫人来禀,说是李鹤桢自言要面见陛下,东宫亲自押送,将人带到了御前。

太子在送人回去的路上,得知二皇子被赐白绫的消息。

李鹤桢忽然跪下,枷锁镣铐发出铮铮之音,“罪臣答应殿下的已经做到了,罪臣但求一死,只求殿下饶了我那无辜的妾室。”

太子时年四十有余,东宫姬妾、皇孙更是众多,他也听过李鹤桢宠妾灭妻的传言,只是没见过那妾室,如今侯府败落,李鹤桢倾尽最后的能耐,也要护她不受牵连,倒是叫他生了好奇,该如何绝代美貌,才叫这么个不沾女色的翩翩公子哥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太子将这些疑惑说与一行道长,道长掐指卜算,只道其中必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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