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汤琰在一旁用手撑着脸忍笑,起身道,“我再去要壶水。”
其他桌的客人也纷纷看过来,还有人笑着窃窃私语。
程章明头疼至极:“吴重,别喊。”
“连你也吼我!”
这种情况,教授来了一样棘手。
“你好歹要个包厢。”
“包厢不要钱啊?我连老婆都还没讨一个,哪能跟你比,你程大博士多幸运,还没毕业就遇见一个不屈不挠的汤琰……少走多少弯路。”
幸运这个词用于他身上,多少让人感觉陌生。
转过头,正好看见拿水回来的汤琰。
“你喝这壶。”汤琰把新换的水顺手放在他面前,“这里面没茶叶。”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程章明静静地凝视着他。
“怎么了?”
“没什么。”
只是发现自己的确很幸运,仅此而已。
很快吴重就把自己喝趴下了,程章明舍命陪君子,喝得也不算少。两人打电话把隋雯叫来,隋雯二话不说将人弄上了出租车。
“我们也回去吧。”
“还早,到江边走走。”程章明提议。
离江边很近,拐个弯就是下去的口。现在天气热,一到晚上不少附近的居民会来散步,其中不乏夫妻和情侣。
汤琰今天穿的是白色衬衣,吃饭的时候怕溅上啤酒,他就把袖口挽起了一半。
程章明无意间看了眼,发现他戴着自己送他的表。
注意到对方的目光,汤琰转头,语气尽量淡定:“前段时间被白帆翻出来的,我就顺手戴了几天。”
“以前没见过,”程章明说,“我以为尺寸不合适。”
“不是。”
汤琰有些词穷。
“送你的其他礼物呢。”
“都在我家啊,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家?”
汤琰心脏微微一沉。
难道他还在介意我爸?
“我都拿到公寓了。”
程章明顿足,视线略显浑浊地看着他,醉得很明显:“那不叫家。”
“我知道。”汤琰心不在焉地说。
程章明盯着他,眼神忽地有些落寞。
来来回回走了半个多小时,程章明的酒似乎还是没醒,但开始胃痛。汤琰打车送他回去,两人坐在后排,他眉头紧锁,汤琰也一言不发。
到家楼下,汤琰问他能不能自己上去,他没说话,站立片刻,转身往楼上走。
告别的话都没说一句。
进家门,程章明把自己摔在沙发里。
前额很沉,胃里也有钝痛的感觉,胸口隐约觉得喘不过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汤琰已经左右了他的情绪。也许是最近,也许是七年前,总之在不知不觉间,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沉着冷静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