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骞又喝了一口,“想唱就唱了呗。”
大树哑言,见一旁的时佳已经默默地将一杯酒喝完,神志仍然清醒,“又没感觉?”
“有点。”这杯确实喝完后有些醉意。
大树赞叹一番,转脸对钟子骞吹嘘道:“唉,这姑娘比泽翰还能喝。”
钟子骞听闻,扭头看过来,细细地打量着她,嘴角噙着轻微笑意,语气平淡地道:“是吗,那时小姐要不要和我们一块儿?”
时佳思索着,见他神色如常,并未多期待,似乎只是随口一问,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抬起小饮一口。
她答应了钟子骞,很久以后时佳回想也未想出为何会答应他,而他们之间的牵绊也是在那一刻开始。
“你们认识?”看着他们陌生中又带着熟悉的模样,惊愣住的大树问。
“她是小蒙的老师。”钟子骞回答道。
时佳害怕在外面被叫老师,尤其是这种地方,有种有辱老师职业的心虚。
时佳也得知大树就是这家清吧的老板,原先的吧台小哥回家结婚,他才暂接手他的工作。
钟子骞带着她来到二楼的小隔间,隔间面对一楼的墙面镂空,可以看见下面,也可以听到台上的民谣。
里面不全是陌生的面孔,她看到了杨翼和蒋牧,还有上次在酒吧碰到的邓江昊。听见门动的声音皆向他们投来目光,其中一个刺猬头男生说:“钟子,去哪儿找来这么美的妹妹?”
钟子骞不作声,领她进去在一旁坐下,“他叫刺猬,真名叫蒋泽翰。”
时佳一本正经地说:“是因为刺猬头?”
大家哄堂大笑,皆答:“对对对。”
蒋泽翰恼羞成怒地要去打钟子骞:“你乱给我取什么外号。”
到邓江昊时,它没等钟子骞介绍,略带尴尬地说道:“我叫邓江昊,上次不好意思。”
时佳神色一愣,片刻后才道:“没关系。”
其他人不知其中的渊源,除了钟子骞他们都满脸疑惑地端详他们。
他们玩的是经典的扑克牌游戏“21点”。a可以作为1点或11点,2-10按其面值计算,j、q、k均为10点,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选择“要牌”或“停牌”,手中的牌总点数超过21点或者点数最小的人喝酒。
蒋牧在游戏开始前突然离开,神色匆匆。也不知是不是时佳理解错了,杨翼的神情闪过一丝失落,其他人秘而不宣,摆了摆手,继续玩游戏。
时佳运气很好,一晚下来她就输了一回。钟子骞却喝了不少,足足十来次,每次他输后都会把酒给时佳,有人调侃道:“钟子,这是想把人灌醉啊?”
那些酒都是大树调的酒,有几杯是烈酒,见她专挑烈的喝,还是六杯不同的烈酒,众人不由瞠目结舌。
六杯喝完时佳终于感到了醉意,钟子骞再递给她时,她不再接受,他就自己喝了。
晚上十点过几分,他们散局,钟子骞叫来司机将她送回去,自己随后也上车,他比时佳还醉些,上车后阖着眼直靠在车椅上。钟子骞的司机是个话唠,孜孜不倦地与时佳搭话。快到时,时佳感到解脱的松了一口气,钟子骞却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轻笑了一声,带着醉意说:“王叔,别把人吓跑了。”
王叔恍然大悟过来,“哎呀,我又话多了,真对不住。”
时佳难得尴尬,脸微微红,她转过去盯着他,他一双眼睛淹没在暗夜的光线里,深邃,淡漠而又隐晦不明,嘴角上扬含着笑意,“新发型不错。”
时佳静默地转回头,看向窗外。过了一个路口,就到学校门口。
周六一早,时佳来到广告公司,同时到来的还有十来个女生,让他们先培训,培训会有专业的模特模特公司,需要自费。一说完,时佳就知自己被骗了,拿起手机假装接电话,往外走,一路下到一楼。
虽事先有预料,却依旧带着侥幸心理。灰溜溜地向学校的方向走去,时不时探头看看附近是否有可兼职的工作。
她越走发现空气越蒙,像是火燃烧出的烟雾,转角来到另一个路口,这才发现前面的大厦冒着烟,火势迅猛,似要将整栋大楼烧为灰烬,耳旁响起消防车、救护车急促笛声。
她站在路口,由于前方的火势阻止下她的脚步,正巧转头时看见一家餐饮店的招聘信息,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旁边原本观望火势的中年男子向她走来,“小姐,你好,请问找工作吗?有没有兴趣在女仆。”
这男子留着齐肩短发,眉目间透着试探。女仆,是她没听过的名词。不过她现在的状况不由得她选择。经他介绍,工作内容大概就是陪人玩,玩剧本杀,唱歌等等。
“你明后天可以过来看看,我今天有事,不然现在就可以带你过去,到时候你看可以就直接上班,不行再走也可以。具体薪资待遇和工作时间我们到时候详谈。”
时佳应允,并交换联系方式。
大厦的火势渐渐小去,很快只剩下烟雾缭绕在周围。时佳乘地铁回学校,刚出站钟子骞给她打来电话,她一手撑开伞遮阳,一手接起电话。
“在哪儿呢?”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快到学校了。”她说。
“去看电影吗?”他问。
“什么电影?”地铁站出口的司机示意她需不需要打车,她摆摆手,忽略掉。
“《美人鱼》。”
她犹豫地思索着,最终说:“好。”
时佳老远就见到了钟子骞的车,那辆吉普车与周围格格不入,尤为扎眼。她只以为他刚才说在学校门口等她,是将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