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秦姝淡淡道,“你当这是什?么年月,今日的皇宫岂是昨日晋朝的傀儡皇庭?非诏入京,提刀入殿,你觉着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许青霄憋着一口气,面色涨得通红。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堂堂大将军,明明是为了大势而回京,居然连新帝的面儿都见不着,甚至还要?连累着小殿下担着许多罪名?。越想越愤愤,可看着上首的位置上,小殿下面如寒霜的模样,终究只是狠狠捶了把身旁的石柱。
鸣泉眼见着大殿内的剑拔弩张之意,劝解道,“大概是陛下对?下人过于纵容了,不过陛下总不会一直不见,天色晚了,明日早朝再去,总会见到的。”
“笑话。”白羽回怼道,“什?么人敢拦金武军将士?他是仗着谁的势,奉着谁的旨?”
“鸣泉掌司大概是不清楚紧急军情的意义。天色晚了,陛下可以不处置奏报,那敌人可会停下攻势?”许青霄沉声?道,“我没有?与当今陛下打过交道,听闻台中与陛下关系最亲密的便是鸣泉掌司,竟不知,是这样个亲密法。”
鸣泉被讥讽个无措,回首见秦姝仍在垂眸静思?,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他连忙道,“九层台乃是陛下直属,本司又是负责收揽情报一事,故而进宫频繁些?,何来的亲密一说?我只此?一心是为陛下、为大宋,对?陛下守着该有?的尊崇是吾分内之事!”
“既然是为大宋,你可考量过淮安王起兵,会对?大宋造成多少损失?”
两两相争之际,双方都争了个面红耳赤,秦姝却突然出声?,“淮安王起兵,怎会师出无名?。”
死?一般的寂静。
秦姝那双凤眸向下一扫,“方才我忘了问,你还真敢不说?”
许青霄膝盖一沉,当即跪地垂首,“是属下疏忽,属下认为这不过是个无力的说辞,又满心想着殿下的布局,这才。。。”
“这当然是说辞!”女子猛地将手边竹简抛下去,砸在下方之人的膝前,“可你见过哪个谋反逆臣,连个说辞都找不出来!”
许青霄改双膝着地,叩首下去,不敢回话。
秦姝笑道,“将军,你若是不想留下,本宫也是可以放你的。”
“属下有?罪!”他狠狠叩头,“属下知情不报,愿领死?!”
上首无话,他缓缓抬首,“属下没有?识破淮安王的诡计,只顾着殿下说的速速了结,却不想那淮安王竟将家眷留在军营独自逃脱!那夜营中纷乱,将士们哪能分辨得出刀下何人?淮安王以此?为由头,言明此?仗,是为家眷讨回公道,更是为——清君侧。”
秦姝闻之发笑,笑得很是开心,笑得台下三人毛骨悚然。
“好玩。”
“他终于不只剩下蠢了,这很好。”
白羽挑挑眉峰,“将死?之人,能搏主子一笑,他死?得也还算有?价值。”
女子莲步轻移,从容走?下台阶。白羽会意,先一步将地上的竹简捡起来递了上去。秦姝扫一眼那份京外递上的折子,指尖一挑重新放回案子上。
她?转身就要?朝外走?,却在于白羽擦肩而过之际顿了顿,回首道,“收敛点儿,你瞧瞧你把青霄带成什?么样子。”
白羽无辜耸肩,“青霄兄虽比我来得晚,但可比属下大了足足十岁,属下怎带得坏他?”
女子眼中笑意犹存,那细细的指尖直戳白羽的心口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往京外送了多少封信。”
白羽淡淡一笑,并不否认退怯。
他非常清楚,自家主子的底线在哪。只要不触及逆鳞,他可以大胆的去做任何。
她?是纵容着他的许多心思?的,他也绝不会愧对?她?的纵容。
果不其然,秦姝只定定地瞧了他一瞬,目光便移开了。
“多向。。。鸣泉学学才对。”她?道。
鸣泉周身一凛,不敢附和,只是抬头时见着女子转身便走?,那步调令他心惊,急急道,“主子,若是惊扰陛下。。。”
秦姝停下脚步,面朝着殿门之外,“果然,是该向你学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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