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游澈。”
祈颜下意识捏紧手机,紧张地吞了吞唾沫,声音很小,近乎难以启齿,“我答应和你结婚。”
对于这个结果游澈并不意外,随即通知,“婚礼明天举行。”
“那合同呢,什么时候签?”每说一句话,祈颜就觉得脸灼热一分,高傲的自尊在交谈中正慢慢化为灰烬。
游澈淡淡回复,“没有合同,明天礼成后,你担心的事都会得到解决。”
纵使祈颜没接触过生意场,基本意识还是有的,知道只有白纸黑字的合同才是对自身利益的最大保障。
可如今身处低位,自知不像以前那般有十足的底气,也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明天是最后期限,倘若等不到投资,祁正阳苦心经营多年的公司便会破产清算。
祈颜酝酿许久的勇气,最终都偃旗息鼓,唯留一个无可奈何的“好”字。
挂断电话,送走房产评估师后,祈颜便驱车赶往酒吧,享受最后的欢愉时光。
没有聚集朋友举办婚前派对,如果可以他想将这个消息隐瞒捂紧,不让任何人知晓。
还是原来的卡座,一周前和朋友把酒言欢时,祈颜还是受人奉承的小少爷,不过短短数日光景,如今连买单的钱都得挂好友账上。
酒过三巡,理智被酒精裹挟,压在心头许久的郁结在酒精的催化下疯狂燃烧,渴望冲破牢笼,想肆无忌惮地发泄、放纵。哪怕这是第一次,也是今晚过后的最后一次骄纵。
祈颜半眯着醉醺醺的双眸,随手拦下一个从身侧路过的人。被扯住手腕的男人转头瞥了祈颜一眼,沉默着没有说话。
祈颜微仰着头,醉眼迷离地盯着眼前身姿挺拔的男人,扯着对方手腕的手转而往上指向他的鼻子,语出惊人,“你,要跟我睡一晚吗?”
那人正身对着他,平静回答,“我不做这种生意。”
祈颜却不高兴了,从口袋摸索出红色的物件拍到对方身上,语气稍冲,“又是‘不’,这几天吃了太多闭门羹,听烦了。钱给你,你陪我。”
男人捏着被他当成钞票的户口本,没有纠正,只是如实指出,“你醉了。”
祈颜不管不顾,拉着对方不让离开,手绕进男人臂弯,状若无骨地靠在他身上。
男人无法,换上轻哄的语调,问他,“那你要跟我回家吗?”
祈颜双颊微红,眨巴着眼呆呆望着面前的人,一副很好骗的样子。
盯着看了许久后,仿佛忘了将人拦住的初衷,环上男人的脖子,含糊道:“大叔,你几岁了?长得真不错。”
对方任他动作,循着他的问题回答,“三十二。”
闻言,祈颜垂下眼帘,掰起指头不知算些什么,半晌才叹了口气小声道:“应该和他差不多,要是他长得有你一半好看就好了,至少对眼睛友好。可听说他长得又老又难看,脾气还差。”
男人问他,“谁?”
祈颜语气带着黯然伤神的落寞,“我那素未谋面的丈夫,游澈。”
酒精让脑子变得迟钝也壮了怂胆,他忽地往前垫脚,捧住对方的面庞贴了上去。
男人有刹那诧异,但反应过来后没有拒绝,揽着他的腰配合。
唇瓣带着清晰可辨的酒香,馥郁勾人,仿佛咬上一口柔软的棉花糖,不消半刻便融在嘴里,变得湿濡黏腻。
祈颜动作粗鲁急切,不带任何感情地攻势,全然不顾形象,权当一种发泄不满的方式。
直到被咬得吃痛,男人才费力将他扯开,却看到祈颜那溢满无辜的湿漉漉双眸。最终板着的脸还是归于缓和,抬手替他擦拭残留嘴角的水渍,并重申,“你真的醉了。”
祈颜依旧紧紧环住男人的腰肢,头耷耸在对方肩上,很解气似的喋喋不休,“才不要便宜了那个老男人,我今晚先睡上百八十个……”
他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卸了力靠在对方怀里,在男人耳边留下细若蚊蝇的呢喃,“我不喜欢他……”
凌晨一点,祈颜躺在宽大的床榻上,房门开了一条小缝,外面的光线透过门缝攀上床榻。映不出少年的面庞,却隐约听到低低的呓语从空气中蔓延出来。
男人收回目光,轻轻合上房门,声音压得极低,对身后的人吩咐:“明天的婚礼别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