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颜忙不迭扒开他的衣领,把窗子全部打开,保证屋内空气流通顺畅。松松抱住他的同时,在耳边一遍遍喊他的名字,亲吻他的脸颊和嘴唇,竭尽所能转移游澈的注意力。
“不要往下想了,今天就到这。我们先睡觉好吗,先生。”祈颜捧着他的脸,落下比窗外的雪还密集的轻吻,在哄游澈方面,展现出极致的耐心。
忽地,他感觉指腹变得温热潮湿,他张了张嘴,搜刮不出有效的安慰话语,只会仰头,用唇瓣衔走游澈脸上的咸涩。
“准备从出租屋搬离的前一晚,止河下了一场很大的雨。城市上空电闪雷鸣,闪电从我们出租屋的窗口划过,劈断小区里的一颗大树,燃起大火。她受了惊,我回到家的时候,她正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痛苦抽搐。”
“我打了急救,却怎么都说不出话,像个废物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愈来愈痛苦。”他颤抖着给南黎打出一连串错别字的求救信息,手机从手上一次又一次掉落,身体的每个部分都不听使唤。
南黎叫来救护车时,游澈也疼得晕倒在游清枝身边。
“我是一个杀人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游澈的语气平淡如水,仿佛未掺半点情感。祈颜心如刀绞,感觉到他又一次被尘封的记忆凌迟着。
“先生,这不是你的错。”祈颜轻轻顺着他的绷紧的脊背,贴得很近,让他更轻易嗅到身上轻薄的白茶清香。
游澈垂着头,口鼻都埋进祈颜肩窝,环在祈颜后腰上的手,下意识捏紧珠串。
听说城东寺庙祈福祈愿颇为灵验,游清枝一直念叨着要亲自到庙里上柱香,求个平安福,可惜身体原因,始终没去成。
游澈默默记下,到寺庙为游清枝求了一串紫檀珠佛串,希望她往后都平安如意。只是那手串最终都没有送到游清枝手上,反倒成了游澈寄以精神寄托的物件。
祈颜不知抱了多久,窗帘缝隙透出的光亮从微弱到亮白,游澈的身子也不再颤得那么厉害,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横竖都没有睡意,祈颜提议到外面露台坐坐,虽然难以看到日出,俩人相依着等天亮也不错。
矮桌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游澈把躺椅搬出去,又给祈颜拿了厚厚的绒毯,自己坐在一旁,扶着椅子轻摇。
桌上燃了一个小茶炉,沸水叫嚣着顶撞壶盖,发出温暖的声音。
祈颜握住游澈微凉的手,问他要不要一起堆雪人。
游澈还未应答,祈颜就走出伞下,在水泥围栏上,搓了一个圆滚滚的雪球,“雪很厚,够我们堆两个很大的雪人了。”
“那就堆两个。”游澈走到祈颜身边,捧起落雪,团成球,刺骨的寒霜透过手套蔓延进四肢百骸,抽痛的心脏意外得到缓解。
祈颜解下围巾,系在两个紧挨着的雪人身上,看向游澈笑道:“这样既不孤独,也不会过分热闹了。”
“是的,两个刚好。”游澈抬手,为他掸掉发间雪花,低头吻在眉心。
祈颜知道,他将过往一切毫无保留剖给他看,花费了很大的勇气,也因此再承受一遍苦楚。彻底走出来,是个无比艰难的挑战。
“我会陪你将心里那些疮疤一一抚平,不管需要多长时间。”寒风凛冽中,祈颜感觉游澈的身体逐渐回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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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周天、周二
第69章灼热
俩人相依偎着直到天光大亮,迟到的困意终于姗姗来迟,祈颜接连打了几个哈欠,自然地往游澈怀里挤,抱着他睡了个心满意足的回笼觉。
游澈没有睡太久,八点就进到厨房捣鼓。祈颜他们没用过厨房,一应物品都崭新如初。
早餐刚端上桌,南黎就不请自来,他算准了自家老哥一定会为小少爷开小灶,特意过来蹭一顿。
游澈也猜到他会来,做了好几份。
将祈颜从被子里捞出来,南黎已经率先吃上了。祈颜还有些迷糊,眼神没有多少光彩,眼周泛出明显青乌。
南黎看了他一眼,笑得不怀好意。祈颜没有理会,喝了几口游澈递给的淡茶,强行打起精神。
见祈颜情绪不高,南黎没继续自讨没趣,转向游澈道:“制片人知道你来,托我约你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