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高壮的男生走过来拍了拍沈掠星的肩,他冲过来的时候沈掠星防备地浑身绷了下,等他开口后自己才逐渐放松。
“给你拍视频和放视频的都不是好东西,以后有事找我,我罩你!”
那男生拍着胸脯保证,一旁的宿延眼底浮起微末的敌意,像雄兽的领地被入侵那样不爽,但他没说话,等人走了才咳嗽一声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这样的人不止一个,但说得没那男生多,不过都很友好。
这让沈掠星有些惊讶,电梯里,沈掠星重重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有人罩了开心了?”宿延语气不咸不淡。
沈掠星摇头:“不是,我没想到大家没有对我产生偏见。”
“都能看出来是有人在搞你。”宿延道:“更何况”
宿延蹙眉,想起那屏幕上15岁的沈掠星。
那种孤立无援、瘦小狼狈的模样,是南墨学生从未体会的视觉冲击,只要是个人都会产生恻隐之心。
可宿延看到之后心里极度不舒服。
“更何况什么?”沈掠星看向他,眼中发亮。
“更何况你平时人缘就很好。”宿延淡淡地说。
沈掠星信了宿延的话,这时两人到了十一楼,沈掠星输入密码,和宿延进了新的宿舍。
杨牧斋说高考班的还要去教室再自习一段时间,所以现在宿舍没有其他人。
沈掠星很快找到自己的感冒冲剂,拿了一周的量递给宿延。
“早上晚上餐后各一袋,一般吃四天就好了,但你可以吃一个星期,巩固一下。”沈掠星道。
宿延接过药,目光随意扫了一圈这个宿舍,宿舍客厅本就不大,沈掠星的枕头被子放在客厅刚好够一人躺下的沙发上,尽管整齐,却依旧显得局促。
这时候提让他搬回去的话题显然不是个很好的时机,宿延垂眸,盯着那盒药:“这么有效?”
沈掠星点头:“如果四天还没好,一定要去检查一下。”
“嗯,那我回去了。”宿延走到门口,又回过头:“今天的事不要想了。”
“好。”沈掠星似乎是为了展示自己并没有在为这件事伤神,冲宿延笑了一下:“今天谢谢你,那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应该的。”宿延看着他:“毕竟也是哥哥,对吗?”
沈掠星怔了下,和宿延的对视里生出些惘然,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面上的笑意不知何时忽然淡了,反应慢了好几拍地“嗯”了一声。
宿延没再久留,拿了药便下楼,沈掠星坐回客厅,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他一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好一会儿才拿出手机,低头看消息。
礼堂的事发生不久,班里的同学和通讯录里给加过的不少同学都陆续给他发消息。
有安慰的、有义愤填膺的、也有一小部分好奇的。
沈掠星没有办法一个个回复,便发了条简单的朋友圈:我没事,谢谢关心,大家寒假愉快~
他的朋友圈收到了不少点赞,同一时间,微信消息提示却越来越多,沈掠星切回消息列表,这才发现宋晚桐把宿延和檀景时拉进了他们的三人群,还把群名改成了:欺负星星活不到大年初一。
群里宋晚桐和井阳你一句我一句诉说着他们的愤怒、又把宿延和沈掠星走后礼堂里发生了什么描述出来。
当时电被切断后,礼堂陷入了五分钟的混乱,不过老师和工作人员很快扎到了备用光源,供学生们离开。
不到十五分钟礼堂里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但宋晚桐留在那里跟着老师们探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家发现通往控制室的门不知何时被锁了起来,原本负责主控的老师在门口快急疯了,但南墨的硬装质量实在太好,那老师都拿东西砸门了,也没能砸开。
直到学校的维修员过来把锁撬开才开了门,控制室里空无一人,而这时控制室的电还没来,无法看到电脑的操作痕迹。
“拉闸了?”檀景时问:“现在还没电?”
“电闸也是被锁住的,没有电工的钥匙打不开。”
宋晚桐回复:“现在还是备用电源,你们知道什么原因吗?”
下一秒,宋晚桐发来一张昏暗环境下拍摄的照片,是一根很粗的黑色电线,但歪歪扭扭地断成了两截。
“电线被人暴力弄断了,好几根都是这样。”
宋晚桐说:“电工说看起来像硬生生扯断的,能把这种程度的电线用蛮力扯断,可能被伽马射线辐射过,我们学校要有绿巨人了。”
沈掠星点开那张照片,确实,电线的断裂处泛白、不规则,不像是用工具弄断的。
这时群里又有人发言,宿延先发了个问号,又道:“哪来的群?”又顺手把群名给改了,改成:欺负星星活不到寒假。
宿延似乎对群里的话题不感兴趣,自顾自发下一条消息:沈掠星,药好苦啊。
沈掠星拧眉,他觉得其实还好,但宿延说苦,他便回:我这里有糖的,你要吗?
宿延几乎秒回:要。
沈掠星从抽屉里翻出杨牧斋给他的薄荷糖,又带了一包沈微蓝给他的软糖,一起拿好去六楼。
群里义愤填膺的宋晚桐和井阳被这两人的互动弄得一头雾水,一个是事件中心人物、一个是事件中心人物室友兼好友,怎么对这件事漠不关心?还吃糖?现在是吃糖的时候吗?!人家都挑衅到连上了!
沈掠星到了六楼本想指纹解锁,忽然想到自己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好像不太合适,便只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