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葛明白他就在自己上方,她闭着眼睛不看他。
并不敢想象这个人是她昔日唯命是从的宁王,只能把他想成别的谁,张三李四什么的,这样会让她从容一些。
好在他终于起来了。
青葛也随之坐起来,问道:“殿下,要重新沐浴吗?”
她这么问着时,身边的男人却看了她一眼,很长的一眼。
青葛觉得他的神情很复杂,好像有种无法描述的不悦,或者说挫败。
她困惑,不明白他怎么了,她从来不曾看到过他这样的眼神。
谁知道这时,宁王却陡然起身下榻,抬手拎起一旁的白色长袍披在身上,就此迈步过去浴房。
青葛看着他过于挺拔冷清的背影,疑惑。
这是什么意思?圆房圆得不舒心?
不过随他吧,重要的是她圆房了。
她的三万两啊……
这时,宁王沐浴完毕,从浴房出来,他又换了一件雪白长袍,无半点绣饰,素净柔软,看上去很舒服的样子。
男人笔挺硬朗的身形被柔软长袍包裹着,这让他看上去比平时随意一些。
青葛起身,低声道:“殿下,妾也去沐浴。”
宁王不置可否,径自上榻。
青葛和他擦肩而过,匆忙过去浴房了。
进入浴房后,她先快速清洗过,之后想起刚才种种。
对于男女之事,她并不是一无所知,不要说夏侯家已经派人教过她了,就是在千影阁时,天地人阴阳调和,她也都懂。
青葛想着自己得把宁王给的那些设法引出,不能让那些留在自己体内,不然自己可能会孕育子嗣。
当下青葛坐在浴桶之中,运功调气,感觉体内那股气息在各处穴道运转,她本意是用内气来逼出来那些残留。
不过可惜,因为体内的毒,她这内力竟然运行不畅,若强行用力,便有隐痛鼓胀之感。
她也生怕用茬了气,就此伤了根本,当下不敢强行运力,干脆用笨办法,挤压按摩。
她小心翼翼地来,不曾想一波一波的,竟淅淅沥沥出来许多。
她便想起当时的感觉,就像一股子急雨骤然喷洒在了花枝上,浇得花枝倾斜。
……
她艰难地埋下头,将脸抵在浴桶的边缘,过于圆润的木质边缘是湿润的,她这么轻轻靠在那里,一下一下地呼着气,缓解着那说不出的异样感。
她又觉得她亏了,亏大了。
三万两银子并不能弥补自己什么。
不过当然,明天必须要三万两银子,马上给,一分都不能少!
收拾一番,青葛从浴桶中出去,重新冲洗擦拭过后,过去了寝房中。
而寝房中,红烛摇曳间,却见宁王正半倚在榻上,手中拿了一卷书,有意无意地翻看着。
在她走出浴房时,他便淡淡抬眼看过来。
被那目光触及,青葛脚步微顿。
不过她到底是走上前,用温和的声音道:“殿下,歇息吧?”
宁王不置可否,不过却将书卷随手递给了青葛,青葛接过来,放在一旁,之后自己也上榻。
上榻时,因为抬腿的动作,她感到了些许酸疼。
她略顿了顿,便无事一般继续上榻,躺下。
她身经百战,自小不知道受过多少伤,她从来不怕疼,她当然不会被这初次圆房的酸疼打败。
这都是小事。
两个人躺在榻上后,房间中便安静下来。
青葛闭上眼睛,思绪也越发冷静。
只是在这冷静中,自小苦训的听觉便格外敏锐,她听到了宁王均匀清沉的呼吸声,也听到了门外风吹过花枝时的簌簌声,当然更听到了不远处暗卫过于内敛的气息。
她可以察觉到,那暗卫不是别人,正是白栀。
白栀应该听到了些许动静,不过他自然不敢细听,一定是屏住气息,吐纳养神。
所以他当然也不会知道,在主人榻上的女子竟是他并肩作战的伙伴青葛。
正这么想着,突然间,身边的宁王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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