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真的是一点过关的可能性都没有。
坐在窗边一直想心事的丘回过头来看向肖恩:“什么时候考单机起降?”
肖恩打开邮件仔细看了一下流程表。“明天上午理论课,下午单机飞行考核。”
“那我今天晚上该收拾东西了。”丘说完,默默地关掉电脑。
这台电脑已经用不着了,明天考核通不过他就再没有机会使用这台电脑,以后它会成为别人的办公用品。
“丘怎么了?”李中林问肖恩。
肖恩摇摇头,示意李中林别问了。
“阿莫尔晚上陪我出去买东西吧,我得买点什么带回去。”丘对阿莫尔说。
“没问题。”阿莫尔一口答应。
丘扭头,再次望望对面的大楼,夕阳下对面的大楼金碧辉煌,威严又充满锐气。
好舍不得离开,但是没有办法。丘抿紧嘴唇忍着心里的难受。
“哎呀你真是的。我们不就是来玩的么,玩够了回去也挺好的。大家来一起照张相吧,作为我们相逢的纪念。”阿莫尔拿出他的立等可取自拍机。
“纪念照没意思,你不如把存折留给我。”库帕对阿莫尔说。
“我存折上都是负资产,你真要?”阿莫尔问库帕。
“算了,那还是照相吧。”库帕站了起来。
“你们快起来,我说咱今天这张照片可是信物啊,万一将来谁发达了可别忘了兄弟们。”阿莫尔说。
“那你管饭吗?”库帕拿阿莫尔打趣。
“我管啊,保证把虫子屎都给你留着,让你一辈子都吃不完。喂,丘,过来过来,站这里……肖恩,快点!”阿莫尔招呼大家。
办公室里的人们纷纷走过来,怀着苦中作乐的心情凑到一起,排成一排面对镜头。
阿莫尔调整好角度飞快地冲进队伍。几秒钟后,自拍神器“咔嚓”一声,将一张张年轻的带着困惑的脸记录在镜头里。
照片里的人从左到右依次是:阿莫尔,库帕,丘,肖恩,李中林。
这一刻,他们把自己的表情留在了照片里,也把这份友谊留在了照片里。
谁都没有想到,这张本来作为散伙纪念的照片会在若干年后被人重新翻印。珍而重之地请进军事博物馆,成为展柜里最富有传奇色彩的菜鸟晋级故事,每天被无数人膜拜。
“我说,一起出去吃个饭吧,来了这么久都没时间坐下好好聊聊。”肖恩说着看了看丘。
明天这个时候,有人将接到登舰通知,有人将被淘汰回家。人生充满变数,什么时候还能在一起吃饭都未可知。
“走啊,先吃一顿再说。”阿莫尔把打印好的照片丢给肖恩。
几个人踩着下班铃离开军部大楼,一起走到附近的餐饮街上,找了一个环境还算不错的餐馆。点了餐,点了一些酒水。大家坐下来,话题不约而同从回忆开始。
最初因为什么要报名参加比赛,后来又为什么想留在军部。
那些并不久远的历史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每一个细节都还清晰可辨。
“来吧来吧,趁着今天晚上还能凑齐,咱们喝个痛快。”阿莫尔端起酒杯,催促着大家喝酒。
“别喝太多,明天还要集训呢。”谨慎小心的肖恩赶紧叮嘱大家。
“无所谓了,爱怎样怎样,随它去吧。”库帕豪爽地端起杯子,跟阿莫尔碰在一起。
身为军人,胜败乃兵家常事,败着败着,都会习惯的。
“其实我来了这里之后还是挺怀念我以前的生活。”两杯酒下肚,肖恩也开始吐槽。
“那你知道我们那里吗?全是红色的,红色的天空,红色的土地,红色的雨林,什么都是红色的,不是红色的东西看着都不顺眼。我刚来这里的时我看你们可别扭了。好像一群外星赖蛤蟆。”阿莫尔说。
“靠,色盲还瞧不起人了。”库帕骂过去,惹得众人一片哄笑。
“丘,你那个什么花骨朵儿星,我记得当时介绍说可漂亮了?”阿莫尔问。
“嗯。”丘点点头。“是繁朵星。”
“是繁宇星系的繁朵星吗?那你们老大是不是叫朵叔?高个,瘦瘦的,还挺帅的一个大叔?”李中林问。
“是啊,你怎么知道他?”丘好奇。
李中林是这个办公室里的另一个亚裔。人长得白白净净的,戴个黑框眼镜,平时跟丘关系不错但是俩人很少聊天,大部分时候李中林都在看书。
“我当然看到过他。”李中林推推鼻子上的眼镜。“他是倒插门,他大舅哥是我们防区的老大。他一个人在繁朵星上,家里老婆孩子都是我们老大在照顾。他每个月回家就是去我们防区。我们那里的人都说,朵叔平生有三怕,一怕女儿、二怕老婆、三怕大舅哥。”
“哈哈。”一桌子人都笑。
丘也笑。“朵叔人蛮好的,他还允许我们养舍宠。”
“舍宠是什么?”肖恩问。
“就是繁朵星上的一种小动物,叫翻斗鼠。”丘打开自己的通讯器,找到里面保存的录像给大家看。
桌面上,一只巴掌大的小老鼠,身上穿着一件小花做成的背心,五颜六色的头上还顶着一朵娇艳的大红花,小家伙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一脸娇羞的小样子,害羞地张望着。发现有人来了,它两个小前爪捂住自己的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滚成一个花团。
“嘿,真好玩啊。它头上的花是真的吗?”李中林问。
“是真的。”丘把图片放大。“它会把花籽埋在自己的毛里,然后去池塘边打滚让身上长出一层苔藓,花朵就长在苔藓上,也被苔藓固定在身上。这些苔藓和花朵即是它的伪装,也是它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