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佑不答话,陆祤自顾自的坐到茶桌旁,懒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淡漠的眼神落在云佑脸上:
“怀远有没有把我的话带给你?”
“若是没有,我看怀远也是个没用的,不如直接打死。”
陆祤料定了云佑不会让怀远受罚。
因为这三年一直都是怀远在忙前忙后,为云佑办过不少事。
云佑目光一直落在面前的茶盏上,嘴角挂着寡淡的笑,没有去看陆祤:
“是我自作主张与怀远无关,我还有事,先走了。”
云佑起身之际,江宁娇滴滴的声音传进耳里:
“三哥对佑儿姐姐好凶啊,是我请佑儿姐姐来陪我尝一尝望月楼的新菜式,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三哥?”
云佑迈出门槛前,身后传来陆祤带着笑意的声调:
“她陪你能有什么趣味?我来陪你。”
眼下刚到戌时,街上的夜市就已经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酒楼林立,门口伙计堆着一脸笑意,乐呵呵的招揽往来行人进门用餐。
路边摆摊的商贩扯着嗓子大声吆喝,引来不少客人围观。
周遭闹哄哄的人群来来往往,耳边嬉笑声连绵不绝,云佑却感受不到丝毫热闹欢悦。
虽入了深春时节,云佑却觉得周遭寒气逼人。
慢悠悠的步子刚走出十几丈远,身后传来怀远的声音:
“云娘子,我送你回去,请上马车。”
云佑温煦的笑笑:
“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回去吧。”
怀远微微蹙起眉,眉眼间藏着一些话,扯了扯嘴角,还是开了口:
“云娘子,天已经黑了,还是让我送你吧。”
云佑收了笑脸:
“怀远,谢谢你这三年来一直帮我做事,今日起,你不必再帮我了,回去吧,今后陆祤若是有事,让他找西荷便好。”
连着两次被云佑拒绝,怀远实在不好再开口,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云佑消失在人群里。
沿着繁华的街市一路走过去,云佑进了一家买卖宅子的商铺,与牙人仔细嘱咐一通后,云佑这才回了那处二进的院子。
云佑的屋子里烧着壁炉,屋里暖如初夏。
这壁炉是从前陆祤叮嘱西荷烧的,从深秋开始一直烧到初夏,不能让屋里寒凉片刻。
从前云佑每月小日子都会腹痛难忍,陆祤说她要温养,不能受一丁点凉,必须让屋子一直暖融融的。
云佑环视一眼满屋子的金丝楠木家具,还有价格不菲的装饰摆件。
招摇又惹眼。
一件一件全是陆祤亲手添置。
烛火不停的上下窜动,映的屋里光线忽明忽暗,恍惚间,陆祤的身影无处不在。
茶桌前、软榻上、太师椅里,在每一个可以停留的地方,云佑和陆祤都在那里做过最亲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