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与太皇太后水火不容,这么多年,两府多次过招,势均力敌。
若押上全族,只怕伤筋动骨。
能有机会与太皇太后握手言和,自然是求之不得。
梁勃、梁知年、梁景湛、梁老夫人、姜霜、柳南絮都去前院迎接。
“你站后面!”
姜霜嫌恶地对梁幼仪说,“太皇太后是太后的亲婆母,陛下的皇祖母,来定国公府,自然是冲着太后的面子,国公爷的威势,你往前凑什么?”
梁幼仪连话都懒得和她说,这么多主子,就显着你姜霜了?
靠着踩死自己的女儿获得一点点可怜的存在感?
柳南絮拉着梁幼仪的胳膊,一起站在后面,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轻声说道:“我陪着妹妹。”
不多久,宫里传旨太监飞奔跑来,通报府里,太皇太后的轿辇马上就到。
府里中门大开。
又过了两刻钟,便看见皇家旗帜,铺天盖地,浩浩荡荡一百多名御林军、太监、宫女等前来。
太皇太后的轿辇左边,是文国公、文国公世子、顾若虚;
轿辇右边是燕南侯老侯爷、小侯爷;晋侯侯爷、世子程梓荣。
梁幼仪看着这些马场上结交的盟友,眸子微微起了水雾。
太皇太后摆了皇家仪仗来了定国公府,是给定国公府面子,也是给她撑腰。
太皇太后与她几乎无交集,能给她这样大的脸面,自然是燕南侯小侯爷姬染履行当初“有事找我,我办不了就找太皇太后”的承诺。
文国公、燕南侯、晋侯全部亲自到场,这是给她底气,也是凤阙的脸面。
她不傻,这怕是凤阙的手笔。
他不方便来,叫别人来。
她有难,他都知道。
梁幼仪想到这里,长长的睫毛,微微水润。
太皇太后下了轿辇,皇家仪仗队列队站在一边,梁老夫人亲自跪在前面迎接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其实才四十多岁,保养极好,笑起来如沐春风,但是眼里的凌厉是无法掩藏的。
她下来,梁老夫人和姜霜急忙上前,双方礼仪过后,姜霜伸手搀扶她,道:“请太皇太后移步府中。”
太皇太后轻轻躲开她的手,问道:“云裳郡主呢?”
姜霜僵了一下,梁幼仪被她赶走,不知道站在哪个角落了。
梁勃扭头喝了一声:“云裳,还不快过来搀扶太皇太后?”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就好似行船切开水面。
梁幼仪向前,正要跪,太皇太后一把握住她的手。
“云裳,哀家要多谢你救了姬染那个猴儿,燕南侯只有这一根独苗了,今日要是折在宫里,哀家一辈子也扒不出来这块心病了。”
“都是臣该做的。”
“哪有该救人一说?人心叵测,关键时刻谁能豁出性命去救别人?你救了小猴儿的命,哀家要保你一世的荣华,谁敢对你不恭不敬,便是与哀家作对,与整个崔氏作对。”
太皇太后牵着她的手往府里走,“以后,你有任何事,都直接来宫里找哀家。”
她话说得又清晰又响亮,手下不停,把腕子上一枚水头极好的镯子给了梁幼仪。
一众人簇拥着进了国公府最大的待客厅,太皇太后拉着梁幼仪的手,坐在她身边。
梁勃等国公府主子极尽恭敬,与太皇太后攀谈,也与文国公、燕南侯、晋侯攀谈。
在谈话中才知道,梁幼仪不仅救了凤阙,还顺手把这几个人都从河里捞出来了。
文国公当即对梁勃行礼,说道:“云裳郡主救了犬子,便是我文国公府的救命恩人,以后定当与定国公府携手同进。”
燕南侯老侯爷和晋侯都同样感激,表示以后携手合作。
梁勃又高兴,又像吞了个什么难咽之物。
太后娘娘一下子少了四个强劲的对手,真的是意外之喜。
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助力是太后最不喜欢的云裳带来的。
太皇太后在内的几家都感激云裳郡主的救命之恩,要保她一世平安。
太皇太后甚至给了梁幼仪一枚令符,可以从武德司的探事司调动十人以内的察子。
察子,主管搜集情报、刺探官员信息、掌控大陈舆情。
把梁勃、梁景湛看得直咽口水。
有太皇太后这样撑腰,国公府想害死梁幼仪,那就必须承受不可控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