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石的大厅里,艾拉蒂雅并腿斜靠在高高的王座之上,俯瞰着下面低头噤声的各位领主,只觉得心中烦乱。
君临魔界意味着什么,被称为魔帝的意义是什么?
证明着她是这个世界的最强者,宣告着此后再无人有资格与她平视?
但对生而为深渊魔神的艾拉蒂雅来说,这些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到头来,干掉其他魔神夺得的所谓前魔帝的遗产全是些派不上用场的装饰品,勾心斗角惨淡经营的宫廷和军队也远不如自己直接动手来得更有效率。
端坐在王座之上,被自称臣服的形形色色人等包围,艾拉蒂雅感受不到丝毫的轻松与愉悦,而只有被监视一般的不快。
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
“陛下,您的……御体……?”
下方牛魔的领主犹疑地开口。
雄性牛魔在魔界也算得上体格高大的种族,而它比起寻常牛魔还要巨大,肌肉棱角分明一如岩石,可供两三人并排的座椅在其身下依然显得局促。
种族标志性的牛角一根因争斗而折断,长脸上疤痕交错,共同组成一幅凶狠的模样,但这张凶狠的脸上现在满是敬畏的神情,面对上座娇小又纤细的少女连大气也不敢喘。
“……嗯?”艾拉蒂雅只是用冰冷的视线扫去。
“不不,没什么……”体型巨硕的牛魔立刻低下头来,不敢再用目光直视,“非常漂亮,很适合陛下,今日的陛下依然光彩照人,我等荣幸倍至,诚惶不已。”
“哼……”艾拉蒂雅不作回应,重新闭上眼睛,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脖颈上项圈的位置,然后把白玉般的大腿夹得更紧了一些
是的,在侍臣们的面前,现在伟大的魔帝陛下依然戴着从古神遗迹里带出的黄金项圈,戴着同样引人注目的臂环与腿环,而这仅仅是实在没有办法遮挡的部分。
在布料纤薄的黑色神衣下,细链从项圈牵出,连着玲珑小胸上的穿环,贴着本该神圣不可侵犯的身躯绕过柳腰,一边将纯洁无暇的小穴扒拉成淫靡的模样,一边将只形状怪奇的肛塞塞进尚缺开拓的后庭之中,于是艾拉蒂雅仅仅端坐在王座之上就得花费全部的努力夹紧下体,一刻懈怠不了,稍微出于习惯试着更换坐姿,立刻就会在一阵电流般的刺激中差点绷不住表情。
一切不过是两天前的事情。
古神的陵寝最终复归寂静,仿佛先前一切的攻击和骚扰都只是幻象,但艾拉蒂雅没有继续探索的体力和勇气了,带着满身的“纪念品”,忍着全身无法理解的异样感触好不容易传回寝宫。
之后尝试了各种手段都没能取下这看似脆弱的项圈,还没缓过气来,就被告知到了觐见的时间,只能百般不愿地身穿淫具出场。
(总之,现在最重要的是装作无事生的样子,这些家伙都不值得信任,但只要自己不露出破绽和虚弱,他们就不敢有叛乱的心思……)
(又或者还是先下手为强,肃清个彻底后再慢慢研究解咒的事情?这种程度的力量倒是还有…………不行,那会被躲在边境的余孽们猜到蛛丝马迹的……)
(可恶,早知道会生这种事……)
她现在想起宫廷和军队的好来,不过懊悔只在心头一闪而过。
到底魔神是不会信任自己的力量以外的事物的。
艾拉蒂雅清清嗓子,正准备开口,临时换做打个响指,便是宣告会议开始的信号。
(可恶,又、又在震了!到底还想愚弄我到什么程度……!?)
下面诸种族的领主们不知道她的苦闷,得到了许可便只管自顾自地开口,最先是翼魔的领主,“罗泽塔阁下,前些日子租用我族两个军团之事,我想是时候该结算一下酬金了。”
在他朝向的位置,只有着模糊的人型的花妖包裹在深青的蔓藤里,锐利的荆棘盖满了身后的整张椅背,“如果我和你之间没有谁老年痴呆了的话,在交付的时候就已经结算过了吧。”
(咕呜?!?明明只是……简单的震动,为什么、没办法适应!?)
“那只是预付金,作为掌管……代替陛下掌管魔界的天空的我族精锐,只是这点儿根本不够吧?”
“真敢说呢,明明是自己过度扩军,连军粮的仓储都快没了,迫不得已找人租借,我可是出于好心才接受的,不然同样的粮食喂同样扑棱翅膀的,养鸡起码还能生些蛋。”
(明明不过是个小小的金属环……明明连攻击都算不上的程度……!让我知道是谁做出这种恶趣味的道具的话……绝对……绝对……!)
“说到这个,比维斯阁下。”
一名常魔族的领主插进话来,他在周围各色的魔族中体型最为平凡,比起御座上的银少女也不显得高状,但浑身的魔力丝毫不比其他领主逊色,“我最近时常接到报告,说是驯养的牧鸟时常会受到翼魔的袭击。”
(呀啊?!?下面也开始动起来了!变、变得奇怪起来了,明明是我自己的身体,明明是我自己的身体!?)
“那是那些蠢货农夫越过了界!”翼魔领主丝毫不退让。
“是吗,关于昆恩城与阿西纳城的领辖,我记得上次的划分是……”
会话很快变成了争吵,进而上升成了争执。
艾拉蒂雅的寝宫建立在卡拉大渊之旁,这座深渊原本因为力量过强而无人能居住在其附近,直到艾拉蒂雅用神力凭空升起了恢弘的城墙与宫殿群,便成为了臣服于她的三十一位领主每三个月必会拜访的地点。
这是领主们证明自己的忠诚的一部分,也是还未放下战争时的芥蒂的各城各领间唯一进行谈判和协商的机会。
艾拉蒂雅没有治理自己的疆域的意思,不在乎税收,治安,或者别的什么漂亮数字,但到底战争还是结束了,暂停许久的贸易和其他交流重新开展,需要界定和厘清的事情都像山一样多,于是各领主便自然而然开场了另一场只使用唇舌的战争,并习惯了永远沉默地俯瞰着的魔帝陛下。
今天也不会打破惯例。
在吵闹的包围中,艾拉蒂雅的心绪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身上的异样感觉里,脸上还维持着淡漠的表情,但右手已经把精致的裸膝捏得硌叽作响,配合着腰身不时的一阵颤抖。
牢牢捆绑在她身上的情色的链条和挂坠一刻不停地汲取着少女的魔力,但仅是如此算不得什么,其他魔神采用过更加狡猾的计策,而来自深渊的少女每次都能用更加庞然的力量碾压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