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秦语和欧阳,“你们认识吗?”
秦语很快就摇了摇头,从她也很疑惑和茫然的表情里,我知道她没有说谎。
“我也不认识,”欧阳也否认道,“我也是昨晚他跟我说我才知道的。”
“所以呢?”
我接着问,“他们两个,干什么去了?”
“当然是去找那个光头帮你『赔礼道歉』啦!”
欧阳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我做错了事情他帮我擦屁股似的,“他,带着梓娜去的,你知道是去干什么了吗?”
欧阳的暗示不能再明显了。
我突然感觉到有些恶心。
“那为什么昨晚他们不去,非得是到今天早上才去呢?”我的疑惑一个接着一个。
“昨晚?”欧阳冷笑了一声,“要是昨晚,去的就不是梓娜,是我和语姐了!”欧阳说的我心口一痛,我下意识握紧秦语的手。
“要不是刘克缓兵之计,跟那个大哥商量了一晚上,你觉得语姐现在能躺在这里吗?”欧阳开始质问起我来。
欧阳说完这些,我只觉得一阵头晕。
我强撑着不让自己的身体失去控制,压住心中的怒气,咬着牙,问道:“那这么说,是我做得不对?”
“当然了……”“行了,欧阳,”秦语打断了欧阳奕,“别说了,钱明他……”“语姐,”欧阳奕又打断了秦语,“你怎么还护着他呀?本来刘克一句话就能让那三个人走的事情,你的这位钱明同学非要英雄救美。怎么?真觉得自己很正义?”
欧阳最后这一句话无疑是对我精神和心理上的一次暴击。
我低着头,扶住自己的前额。
当时,在做出维护秦语和她的同伴这一抉择的时候,我无疑觉得自己是正义的。
我也没想过需要得到她们的感谢,但也没想到换来的竟是近乎于羞辱的回应。
我眼中的正义之举,却要让刘克用这种龌龊的方式处理后续,更不要说差点让秦语也受到伤害……
我陷入了更大程度的自我怀疑,不仅仅是怀疑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也对自己的为人、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自视为正确的事情产生了怀疑。
光从这件事情上来说,目前来看,欧阳、梓娜、刘克都觉得我做得不对,秦语也没有表态。
既然身边人都和我的想法相左,那是不是说明很多事情也像这件事一样,我认为对的、其实是错误的呢?
“够了欧阳,”秦语站了出来,“别在这事后诸葛亮了,不管钱明做的对不对,事情都已经生了。就算你说的是对的,至少现在我们都还好好的待在这里……”“可是我……”欧阳刚想打断秦语说些什么,就立刻又被秦语打断了。
“别说了欧阳,”秦语很迅地从欧阳带来的包里拿出衣服,麻利地穿好外衣外裤,然后跳下床,把欧阳往门外引,“我看你是起太早了,你回去再睡一会吧。”
欧阳看秦语也是听不进去的模样,也没反抗秦语,乖乖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语现在一身大码的T恤衫,长度盖住了内裤。这是我熟悉的秦语的装扮,刚刚维护我的行为也让我很熟悉。
她冲我摊摊手,然后坐在了床边。
我很绝望地倒在床里,秦语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让我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上,手穿过我的头、抚摸起我的头。
这种感觉让我感觉到既熟悉又心安。
我想此时此刻,哪怕是个陌生人,也能看出我沉郁的心情,更何况是秦语呢。
秦语也是很贴心地一直在安慰着我,我也慢慢把情绪冷静下来,刚刚欧阳的话虽然让我备受打击,但是如果真的如她所说,我的行为差点让秦语身赴险境的话,想来此刻秦语的心情一定也很复杂吧。
不过,秦语并没有过多地再说这件事,而是说起了搬家的事情,安慰着我“虽然搬走了也可以经常见面”什么的。
我不知道是她没现我难过的原因还是刻意避之不谈,中间也有几次我想说,但想起欧阳的话,我还是没有说出口。
上午,天依然阴沉沉的,就像随时还会再来一场雷暴雨一样。
我们退了房,回了学校。
回家的车票是第二天上午的,我和秦语约好一起出,应和我们同行的刘克一天都没回来。
这样也好,不用看到令我烦心的根源人物了。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刘克才匆匆忙忙赶回来,又匆匆忙忙收拾了下行李,就到了应该从学校出去火车站的时间了。
我和他一起下楼,一起去女生寝室楼下接上各自的女朋友,却没有什么交流,气氛诡异的很。
上了熟悉的卧铺火车,秦语很机敏地看出我和刘克之间微妙的尴尬,本来车票和我们不在一起的她主动提出和刘克换位置,又张罗着梓娜和陌生的旅客换了位置。
这样一来,秦语不仅能和我待在一起,也让我和刘克、梓娜之间隔了一些距离。
如此,这趟旅途好歹不那么漫长了。秦语问了我很多东西,恨不得让我把这半年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以弥补这段时间她在我生命中的空白。
经过了过去这一年,我已分不出她这是在重新了解我,还是想重新掌控我。
受伤后的应激反应有时还在隐隐刺痛着我,我只有本能地自我保护,推说着“记不清了”。
她见我不那么积极,就主动说起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