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无数银针般刺入大地,陆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眯起眼睛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山脊线。
团就在那片雨幕之后,而他们必须在敌人的下一轮攻击前赶到。
“全营加前进!”陆洋的声音穿透雨声,“秦威,带尖刀班前出侦察!”
秦威像头敏捷的山豹般窜出队伍,几个手势就带着五名战士消失在雨幕中。
新兵小杜紧跟在陆洋身后,步枪背带深深勒进肩膀,钢盔下的脸苍白得吓人。
“营长,我、我们真的能守住高地吗?”小杜的声音在颤抖。
才几个小时,侦察营就已经伤亡近半。
陆洋没有立即回答。他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个防水布包裹的地图。雨水打在塑料布上出噼啪声响,地图上标注的红线显示敌军正在形成钳形攻势。
“看到这个缺口了吗?”陆洋指着号高地的位置,“只要我们能钉在这里,敌人的钳子就合不拢。”
他收起地图,拍了拍小杜的肩膀,“记住,战场上最危险的不是子弹,是恐惧。”
前方突然传来三声短促的鸟鸣——秦威出的安全信号。陆洋立即打出战术手势,全营迅展开战斗队形向高地推进。
号高地的轮廓逐渐清晰。这是一座坡度约o度的山丘,顶部相对平坦,视野开阔。
更令人振奋的是,团的先头部队已经在构筑工事。
“赵营长!陆营长!”
一个满脸烟灰的军官跑过来敬礼,“团三营营长王志强,我们团主力还在路上。”
陆洋回礼后立即蹲下身,用刺刀在地上画出简易地形图。“王营长,敌军至少有两个装甲连正从北侧迂回。我建议把反坦克火力集中在这个位置”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炮声打断。远处腾起数道烟柱,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敌炮火准备!全体隐蔽!”
战士们迅跳入刚挖好的散兵坑。
陆洋拉着小杜滚进一个浅坑,用身体护住新兵。炮弹尖啸着落下,最近的爆炸距离他们不到五十米,飞溅的泥土和碎石像雨点般砸在背上。
炮击持续了整整十分钟。当爆炸声渐歇时,陆洋抖落身上的泥土,现小杜正惊恐地盯着自己染血的衣袖。
“只是擦伤。”陆洋自己撕下一根绷带简单包扎,“现在听好,你跟着李班长去布置反坦克雷区。记住我教你的,埋雷前先检查保险销。”
高地上顿时忙碌起来。工兵班在正面阵地前埋设地雷和铁丝网;机枪手在制高点架设式通用机枪;陆洋亲自检查每个散兵坑的深度和伪装。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给阵地镀上一层惨白的银色。
“营长!”通讯兵小张拖着电台跑来,“师部来电,敌军装甲部队距离我们不到五公里!”
陆洋点点头,转向正在往弹匣里压子弹的李铁柱:“老李,带两个人去北侧那个废弃农舍设观察哨。”
“明白。”老兵把最后一个弹匣塞进战术背心,“小杜,跟我来。”
夜幕降临前,侦察营和团完成了防御部署。
赵立堂召集所有班排长进行最后布防:“敌军很可能会在黎明前进攻。各排必须保证三分之二人员随时处于战斗状态,哨兵每两小时轮换”
“营长!观察哨报告!”通讯兵突然打断他,“现敌军装甲纵队!距离三公里!”
阵地上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陆洋抓起望远镜跑到前沿观察位,只见远处的公路上,十余辆坦克和装甲车正排成战斗队形缓缓推进,车灯像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反坦克小组就位!”陆洋低声命令,“等他们进入雷区再开火。”
时间仿佛被拉长。陆洋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汗水顺着眉骨滑入眼睛,带来刺痛感。
敌军坦克越来越近,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
“轰!”
一声巨响,领头坦克碾上反坦克地雷,履带被炸断,像条受伤的巨蟒般瘫在原地。
“开火!”
阵地上顿时喷出数十道火舌。反坦克火箭弹拖着尾焰扑向敌军装甲,机枪子弹打在坦克装甲上迸出耀眼的火花。
小杜按照训练时的教导,瞄准装甲车后方的步兵射击,一个敌军士兵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