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楚轩冰冷的目光,李元成捂着耳朵,从地上爬了起来,阵阵剧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也谈不上什么理智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动手,给我杀了他,杀了这个废物!一个不留!”李元成朝几个打手怒吼道,“我倒要看看,楚逢安的骨头有没有他大哥楚逢临那个半死不活的残废硬!”
闻言,几个打手面面相觑,这可不是他们不想动手,而是他们有自知之明,他们也怕死,明知李元成口中的废物能不经意断他一只耳朵,又岂会傻傻地莽上去送死?!
“动手啊!你们今天谁杀了楚逢安,老子送他二十万,豪车豪宅,应有尽有!给我上!”
或许是怨恨大过了恐惧,李元成直接用钱催促打手们动手,他今天一定要杀了楚逢安!
不杀,不足以平愤!
听见有钱拿,除了真的怕死的那三两个人,临阵脱逃,其余几人竟整齐划一地克服了对楚轩的恐惧。
“我们人多势众,还怕他一个小白脸不成?兄弟们快上!”几息间,四五个打手大喝一声,抡着铁棍朝楚轩冲了上来,试图一举拿下。
只是不等他们靠近,守在楚轩身侧的祁青苍动了,拦在他们中间。
这个此前一直被他们忽视的男人,似乎——并不好惹?!
祁青苍顺手解开身上的大衣,露出穿在里面的战区统领服饰,朝几个打手勾勾手指,语气戏谑道:“小爷我正好无聊,陪你们玩玩。”
轰隆隆!
几个打手抬头那瞬间看见祁青苍身上的戎装如遭雷劈,登时愣在原地,将李元成的命令抛掷九霄云外。
‘这他妈的……姓楚的到底什么身份?一个现役将官竟然只是他的下属?!而且光明正大地殴打战区现役将官他们不是找死吗?’打手们嚣张气焰顿消。
那几个打手虽然贪钱,但在意识到两者身份天差地别的时候,他们也只会打退堂鼓。
打谁,他们都不敢打在役将官啊!
“还不动手,钱不想要了吗!”李元成满心怨恨只想杀了楚轩发泄,他冲打手们怒吼道,完全没有注意到祁青苍此刻的衣着。
“李,李哥,他……他们可是现役将官,我们……我们也不敢动手啊!”
其中一个打手哆哆嗦嗦地回答,手中的铁棍也被他扔了。
“一群废物!”李元成恶狠狠地朝几个打手看了过去,呵斥道。
却不曾想,他一回头就看见祁青苍身上的战服嵌着熠熠生辉的两颗将星,人瞬间傻了,一时也忘了组织语言。
“这……这不可能!”李元成满脸不可置信,吃痛地捂着耳朵,频频后退,“楚逢安那个废物怎么可能……”
“哟,几位这么丢盔弃甲了?意思是认输了,还是打算让我先出手?”
祁青苍才不管李元成如何的不可置信,他只想玩玩眼前的几个小鱼小虾来打发时间,他咧嘴一笑,朝他们扔去挑逗的目光。
后者根本不敢动,纷纷后撤十余里,独留李元成一人遭受滔天怒火。
见此,祁青苍叹道虾兵蟹将果真不成气候,于是一手擒住尚怀疑人生的李元成,将人重新拽到楚轩面前,贴心的踹了他一脚,帮他学会下跪。
楚轩抽出空来,一手抓过李元成的脖颈,砰的一声将他脑袋砸在墓碑前,而后又将人提了起来。
佯装不解地问:“我很好奇,我父亲生前是杀了你的谁,还是断了你财路,亦或者刨了你家祖坟?我父亲生前积善积德,怎么到了你这却是恶贯满盈的罪人了?”
“是楚老鬼不知所谓,谁让他名下集团推行的商业措施拦了另外三家的路,他们不杀他何以平愤?!”李元成被楚轩摔了个狗啃泥,气愤之下,又是一阵讥讽。
凭心而论,楚逢安是他人生当中见过的,堪称最完美的人,家世好、成绩优异,未来无论走至何处皆是万丈光芒,可偏偏他又万分讨厌楚逢安。
学生时代,在这人的万丈光芒下,他被比的一无是处,永远低人一头。
五个月前,楚家被围剿除名以后,李元成承认他觉得大快人心。
被楚逢安压了多少年?他总算如愿赢了楚逢安一次!楚逢安引以为傲的家世没了,昔日耀眼夺目的天纵英才今后不过是一条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楚逢安!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今天动了我,可是在打周家的脸,周少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周家能用五个月捏死楚家,对付你于他们而言也只是手到擒来!”饶是被楚轩教训的面目全非,李元成不忘继续出言挑衅,他就是看不惯楚逢安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恨极了!
“周家又如何,三大家族又如何?辱我父兄,我敢送他们上路,你敢吗?”
楚轩拍了拍李元培的脸,似笑非笑。
“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下月廿七,我为我父亲迁墓,宜殉葬。在此之前,周家或是另外两家的牛鬼蛇神想做什么,楚某皆奉陪到底!”
言罢,楚轩松开钳制李元成的手,像扔垃圾般将人丢在一旁,后者恢复自由以后,则带着残兵剩将连滚带爬地逃离墓园。
临逃前,李元成不忘放下诳语,一逞口舌之快:“楚逢安,今日之辱,老子记下了,迟早有一天,老子要让你千倍、万倍奉还!我们走!”
李元成仓惶的背影与断耳滴落的血迹在青石板交相辉映。
“今夜周家与何家在东临大厦设宴,为的是祝贺他们两家联姻,三日前,何家送了两份请柬入巡抚司,几经辗转到我手上,今夜你我一并赴宴?”方才退至一旁看戏的祁青苍适时开口。
周、何、郑三大家族联盟将楚家与滕川集团瓦解,周、何两家更是在其中占尽风头。
踩着楚家尸骨上位以后,夺了滕川名下的港口贸易航线,他们的名望在金陵炙手可热,引人追捧。
“嗯。”楚轩颔首。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虽迟归半年,金陵这片天他亦是打算搅一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