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炎炎,热风吹来刺鼻的血腥气息。
众捕快有条不紊的开始善后工作。
一名年轻捕快扇了扇鼻子,走到丁啸身边,低声道:“老丁,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了四个人,咱们六扇门不管吗?”
“管什么?又没苦主敢报案。”
丁啸淡淡道:“要是江湖上每死一个人,六扇门都要管的话,我们怕不是要累死。”
“这我当然知道。”
年轻捕快摇了摇头:“我是说这么多人看着,咱们拦都不拦一下,传出去,六扇门的面子是不是不太好看?”
“拦?”
丁啸没好气的道:“我们接到报案即刻赶来,前后不超过一盏茶的时间,那位陈当家已经杀穿了整个白虎堂,毙了两个,废了一个,另外几十个好手连打都不敢打,就成了丧家之犬……”
“这等武功实力,你去拦还是我去拦?”
年轻捕快一噎。
丁啸继续道:“这年头,能在江湖上闯出名号的,就没几个是好相与的,否则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该不会真觉得岑白虎他们三个都是废物吧?”
“我没跟他们交过手,倒是不知道他们的斤两。”
年轻捕快想了想,道:“不过,岑白虎也算出身名门,他师父靠着一手虎煞神掌,当年也是青州武林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岑白虎练得也不差,他浸淫掌上功夫三十多年,比起铁流云也就稍逊一筹而已,在东安府也勉强算是一号人物。”
丁啸吐出一口气:“我的武功,跟岑白虎也就在伯仲之间,他都这个下场了,我即便出手,又岂能讨的了好?”
“啊?”
年轻捕快一怔:“此人再厉害,也不敢跟六扇门动手吧?”
“那谁知道呢,关键是没必要招惹。”
丁啸伸了个懒腰:“铁夫人有句话说的没错,江湖上强者为尊,以那位陈当家展露出来的武功,他完全可以杀了岑白虎三人之后,再去六扇门知会一声,但他特地派人来报了案……”
“既然他这么讲规矩,给了六扇门面子,我们又何必为难他,给彼此都找不自在?”
年轻捕快的脸上,有种清澈的愚蠢:“这样……合适吗?”
“没什么合不合适的。”
丁啸毫不在意的道:“别忘了,此人随身带着一把横刀,但贺江、朱龙武都不是死于刀下,岑白虎身上也没有刀伤!”
“也就是说,他从头到尾都没出过刀!”
“杀穿白虎堂,他根本没用全力!”
“还有,他听到‘艳僧’石杰的名字,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依然对铁夫人痛下杀手,这说明他要么自认武功卓绝,要么背景深厚,根本不怕对方的报复!”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县城捕头能掺和的!”
“再说了,这样的人物,结交不比结仇好?”
年轻捕头若有所思。
丁啸一眼就看出他有了心思,不由一笑:“是不是觉得六扇门的行事风格,跟你想的不一样?”
“啊?”
年轻捕快略有些尴尬。
“很正常,慢慢你就明白了,江湖广袤,卧虎藏龙,小小一个青云县,就藏着这样一个人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东平府大小帮派数十……”
“青州武林更有七雄四凶三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