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礼生动的喜悦彻底打消了白翊的顾虑,虽然这一层楼只有他们三个小辈在住,白裕也同意了他来找路礼,可白翊还是有一种见不得光的背叛在心底滋长。
“我能进去和你说会儿话吗?”
“当然。”
路礼毫不犹豫地把门敞得更开了。
路礼显然还没有睡,卧室里亮着灯,被铺整齐,唯独椅子上散落着外套和衣服。
白翊不好四处张望,目光落在了桌上打开的药水瓶上。
在白翊的身後的路礼正在急急忙忙戴上备用的助听器,却不小心碰到了右耳上的伤口,她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气。
眼看白翊要回过头来,她又把耳边的头发拨了下来,佯装无事发生。
白翊看着她,右耳侧的长发有着轻微的晃动,“你在上药吗?”
“嗯。”
“不是说药水是黄色的?”白翊走近她,端详着她素净的脸,“怎麽脸还是白的?”
“身上的伤我都涂了,还差脸……”路礼趁白翊光顾着看她的伤口,她不动声色地合上了桌上的梳妆镜,“但我自己涂药有些看不清,能不能麻烦你……”
“不麻烦。”白翊的视线扫过了路礼压着梳妆镜的手,“让我来帮你上药。”
路礼和白翊面对面地坐下了。
这个角度,白翊仍然是比路礼高一些,她的双眼刚好在看着白翊的双唇。
这是她看过最好看的唇形,颜色是淡淡的红,当他专注于给她上药时,嘴唇稍稍抿了起来,就像是接吻前的预备姿势。
白翊接吻的样子……
路礼无法想象,却是充满了兴趣。
在路礼想入非非时,白翊已经把她正脸的伤口都上好了药。
“路礼。”
白翊看出来她在神游,轻声唤她。
当她的名字伴随着他双唇开合而发出悦耳的呼唤,路礼感觉有电流穿过了她的心脏,将她电得发麻。
接下来是痒。
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躁动着。
路礼红了脸,小心翼翼地擡眼看他,“怎麽了?”
不知道她想法的白翊,却同样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他垂下眼,看着她毛茸茸的领口。
他尽可能平静地说:“头发扎起来,你耳朵上的伤口还要上药。”
路礼只好起身去拿发绳,他们坐得近,她站起来时,毛衣的布料似乎还在他的鼻尖晃动了一下。
白家上下用的都是同一个品牌的沐浴露和洗衣液,可路礼的味道闻上去有着些微的区别。
掺杂了一些护肤品的清香,以及药水的气味,除此以外,还有一种干净的丶温暖的气息……
是少女的味道。
白翊猛地回过神来,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眉心。
路礼扎好了头发後,困惑地问白翊:“你是困了吗?”
“嗯?”白翊的嗓子有点儿哑,“还好……继续吧。”
白翊迅速地稳住了心智,将注意力集中在路礼右耳的伤口上,从耳轮到耳垂都被打落的助听器部件刮出了一道血痕,尤其是耳垂,那麽薄的一片肉,像是要被伤口占据得岌岌可危。
难怪刚才她戴助听器会发出了动静,那麽严重的伤,戴助听器一定很疼。
白翊感觉胸口里像是多了一个生锈的阀门,将他的呼吸都堵住了。
白翊用棉花棒浸湿了药水,他上药的动作放得极轻,路礼感觉像是在被一片羽毛扫着,可白翊的呼吸却是热的,目光也是同样的滚烫。
身体里那种躁动的痒又漫上来了。
路礼馀光瞄到白翊的唇抿得很紧,她不想让他难过,打趣道:“如果这里留疤了,以後我是不是就不能打耳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