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长公主后,萧谨安一刻不停从宫中出来。
安乐门前,副将施离迎上前来,见世子脸色沉得骇人。
“主上,怎么了?”
萧谨安道:“陛下准了我的提议,威宁将军陆添即日将出锦州城平叛。”
施离紧绷的心顿时松了口气。
陛下能放主上出来,想必是不再疑心了,这是好事啊!
萧谨安的眉头却丝毫没有舒展的模样。
陛下素来多疑,浑身上下长了七八十个心眼子,若说他对自己放了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自小就长在了陛下的眼皮子底下,陛下虽然疑心他,但也确实找不出太大的破绽来。
今日召他入宫,既是试探,也是警告。
锦州城的事,看来,他是一点都不能沾了。
“阿离,让你的人稍安勿躁,没有我的指令,不要轻举妄动。回西甲营!”
“是。”
萧谨安策马一路狂奔,终于赶在日落之前到达了西甲营门前。
一辆华贵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就在他经过的时候,从里头传来一个柔弱的声音:“世子留步。”
萧谨安勒马,看到时锦撩开车帘冲他招了招手。
她脸色很不好看,便是昏暗的夜色也遮不住的憔悴,声音也透着虚弱。
“我身子不好,劳烦世子上马车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萧谨安眉头轻皱,却还是对着施离道:“你先回营,我跟郡主说几句话便来。”
他上了马车。
“你病了。”
车里飘散着药味和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而面前的女子苍白如纸的脸色,无处不显示着她此刻的状态很不好。
时锦叩了叩车门,车夫跳下马车躲到了一边去。
她抬头望向萧谨安,怔怔地看了他半晌。
一直看到萧谨安心里慌了,他小声问:“郡主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自从那次雨夜她闯入他的浴室后,她对他的态度便疏离冷淡。
后来又有了圆圆那件事,她对他,更是避之不及。
今日还病着,却披星戴月跑到西甲营截他,必是有不同寻常的事。
莫非……
他脸色一紧,刚要开口问些什么。
却听耳边传来幽幽一声叹息,她道:“萧谨安,你与我成婚吧。”
“什……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微颤抖。
时锦轻轻一笑:“你不能出京都城,但我可以。你我成婚之后,我便可代你去锦州城剿匪。”
她挑眉看着他:“萧世子,娶我,你并不吃亏。”
萧谨安明白,她已经都知晓了。
也是,她和圆圆一起经历过太多。
而那样一个聪明通透的人,此时此刻,又怎么能看不清楚这其中的关节呢?
他涩涩地道:“婚姻大事,关乎一生,郡主不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