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田养志突然从伞柄探出了个头,有些出神地望着不远处角落,那几个睡在纸皮屋里的流浪汉。
“怎么了?”东山慎用借鬼眼自带的意念交流问道。
上田指了指纸皮屋:“哥哥,为什么我看电视里食物什么的都不缺,大家都有房子,但这里有人要睡在这种地方呢?他们是没有家吗?”
一个很天真的问题。
“你的那个年代有穷人也有富人,现在自然也会有。”
“。。。原来,这个世界也有穷人么。。。”
上田有些失落,可能是他内心构造的幻想乡于此刻破灭了吧。
东山慎没有过多安慰,上田接触到这些是早晚的事。
观察了一会,他走出地铁,来到场外市场,市场的石碑早已经被迁移,只剩下一块被人遗忘的尘封铁牌。
顺道从【仲家】点了份其他地方很难吃到的障泥乌贼天妇罗招牌菜,这是他的目的遮掩,而三到四月刚好也是障泥乌贼最鲜美的时节。
接着打了辆出租,在梦之岛附近下车,避开监控,在梦之岛公园附近转悠起来。
展示馆就属于公园的一部分,里面还有体育场、植物园,不过今天因为天气缘故,加上工作日,人很少,显得冷冷清清的。
通过蕴灵火眼,顺着一条没有监控的路去到展示馆的附近,他把伞里的上田养志叫了出来。
“我明白了!”认真听完东山慎的描述后,上田用力点头,然后和东山共享视野,朝着展示馆直接穿墙而入。
很快,展示馆里面的面貌就映入东山慎的眼中。
一艘斑驳的,应该是真实的第五福龙丸号渔船占据了主要的空间,附近还有关于那次核试验事件造成污染的始末,以及。。。那块原爆鲔鱼之碑。
展示馆内里面只有零星几个看上去是在躲雨的人,他们对渔船没有丝毫兴趣,都是在各自聊天或者刷着手机。
唯有那块石碑面前,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拿着一条掸子,蹲在那面石碑前除尘。
东山慎的注意力被石碑下方,那摆放着的两束白菊所吸引,一束看上去还新鲜,而另一束已经焉巴了。
正在给石碑除尘的老者手上的动作忽然一顿,若有所感地朝上田的方向张望来。
“哥哥,可能是这位爷爷的阳气不足,寿元将近,所以能隐约感受到我,放心!他绝对是看不到我的,而且我现在已经彻底藏好了。”上田给东山解释原因。
“如果要让他看见你的话,消耗大吗?”东山慎忽然问道。
“啊?如果是这位爷爷的话,消耗不大。”
“那,你问问他,这花是他放的吗?”
“嗯!”
上田还没在除了东山慎之外的人面前显过形,不由得有点紧张。
那头发花白的老者抬了抬老花镜,确定那方向什么都没有,才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继续给石碑掸灰。
“爷。。。爷爷。”上田小心翼翼地显形,开口问道。
老者左右看看,一低头,才发现是一个小男孩,穿着一身他都觉得很有年代感的衣服,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他尽量露出个温柔慈祥的笑容:“孩子,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这石碑的花,是爷爷你放的吗?”上田用纯净的眼神看着他。
老者自然不会警惕上田这么人畜无害的孩子。
笑着给他解释:“是啊,怎么,你对这块石碑感兴趣吗?”
“嗯!”上田用力点头。
“没想到你这么小也能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也好,起码这里发生的一切,不会被人遗忘。。。。。。”老者的笑容更加真诚,“我爷爷当年就是船上的冷冻士,他跟我说过很多当初的事情。”
“所以我对这艘渔船也很有感情,她养活了当年爷爷一家。。。。。。”
“说远了,这花是爷爷当初的习惯,在他没有出海的时候,每周都会给这块石碑献上一束勿忘我,不知道是为了纪念这些可怜的鱼儿还是当年他因此病亡的同僚。”
“我父亲延续了他的习惯,只是没有每周都来,而是每月一次。”
“而我呢,住得离这不远,也退休了,就每周来一次。因为我喜欢白菊,所以就改成了白菊,希望鲔鱼神能原谅我吧。”
“这都是。。。。。。嗯?孩子?孩子你去哪里了?”老者左右环顾,发现刚才那个孩子不见了。
他看了看外面,还在下雨,应该不会跑出去吧。
“抱歉,这位女士,你有看到刚刚的孩子吗?”老者向不远处的一个女人问道。
那女人张了张嘴,脸色怪异,同伴赶紧摇了摇她的手臂,她勉强露出个笑容:“抱歉,没有看到。”
“奇怪。。。。。。”老者又问了两人,都表示没有见到有孩子进来,他只能作罢,觉得那孩子只是没有耐性或是有别的事,听到一半时候冒雨跑了。
他继续回到石碑前,将枯萎的白菊拿起,然后撑伞走出了展示馆。
地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