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也去了学校,从你之前的担任老师那里了解到了你的一点事情。。。。。。”
“我知道你有多恨我,因为当年,我就是这么憎恨你的爷爷。”
“本来我打算今天早上来找你。。。和你。。。。。。道个歉,我们再好好谈谈。”
野比父亲目光似乎不敢看野比,拿起一旁的扫帚,给野比智心墓碑前的石台扫去落叶灰尘。
野比智良咬紧牙关,恨意和委屈让眼眶通红。
他恨父亲,并非恨他不给他玩游戏、对自己有过高要求。
而是恨他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一个平等对话的机会。
凭什么你要将过往自己的过错发酵而成的愧疚、自责化作期望的大山死死压在我的身上?
他需要一个能够听取意见,平和交流的父亲,而不是一个只会极限施压、下死命令的上位者。
“但一早时候,警视厅找到了我,说是你爷爷的哥哥遗骨在学校找到了,并且完成了火化。所以我基本一整天都在处理这事。”
“你或许不知道,你爷爷有一个哥哥,叫野比智明。。。。。。而他,也是你爷爷执着将我送进驹込学院读书的原因。”
“我曾经反叛过,不想让他掌握我的人生,于是饮酒、抽烟、游戏、赌博样样都碰,而他好像慢慢对我失望了,最后只是仅仅要求我好好在学校里读完书,就可以了。”
“我于是更加出离愤怒,更加变本加厉。他好像在乎的并不是我,而是我必须在驹込学院读书的这个过程。”
“我偏不想让他如愿。。。”
“。。。。。。”
“他去世那一天,将遗书交给我之后,我才明白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他是想让他生死不知的哥哥,能顺着家族血脉,找到回家的方向,找到他,让他能够为此赎罪。”
“但我依然恨他,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彻底废了,沉沦玩乐赌博,几乎抽身不出来,直到。。。你母亲的出现。”
野比父亲将白菊放到石台上,跪在地面,将事情娓娓道来。
野比在一旁听得沉默,没想到自己的入学还跟爷爷的哥哥有关系。
“你母亲拯救了我,和我说了很多,我慢慢理解了父亲。。。。。。而他唯一的遗愿,就是希望我以后有孩子的话,也继续送到驹込学院,给他哥哥留下一条血脉指引。”
“你母亲真的是一位天使,她看完遗书之后,决定就按父亲的想法,一定要将孩子送到驹込学院。”
“可惜,她给我抛下个难题就走了。。。我不是合格的孩子,同样难以成为合格的父亲,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他从怀中将一封泛黄的信掏了出来,递给身后的野比智良。
“是该先给你看看的,我也知道了你在驹込学院待得不开心。看完之后,你还要不要在那里读书,这个由你来选择。”野比父亲对上野比的目光,“是我私自将我身上的压力转嫁了给你。。。对不起,你的确应该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
野比默然接过信封,他其实这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而当他仔细看完信之后,这个答案也依然没有改变。
他没有原谅父亲,裂缝随着那一巴掌产生了,再怎么修补,依然存在。
不过。。。。。。
“爸爸。”
野比智良开口。
野比父亲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有些和之前唯唯诺诺模样有了很大不同的儿子。
野比智良跟着野比父亲一样,跪在爷爷的墓前,问道。
“能和我再多说点妈妈和爷爷的事情吗?我想听。”
野比父亲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儿子还小的时候。
当年他弱弱地这么发问,而当时的自己根本不愿回忆起伤痛,很不耐烦地赶他回房间写作业。
自那之后,儿子就再也没有问过关于其他亲人的事情了。
在学校碰到任何事,也没再跟他聊,性格逐渐变得沉默。
“可以、自然可以。。。先说你母亲吧,我和她最初见面时候,是我醉倒在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