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蜷缩在废弃宅院的断墙后,肩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夜风穿过残破的窗棂,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嘲笑他的处境。他撕下衣摆,笨拙地包扎着伤口,每一次动作都让疼痛加剧。
"该死。。。。。。"他咬着牙,额头渗出冷汗。透过残破的屋顶,能看到几颗稀疏的星星,冷漠地注视着咸阳城这个不眠之夜。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赵高的人很快就会搜到这片区域。刘邦深吸一口气,扶着墙壁站起来,一阵眩晕袭来,他不得不再次蹲下。失血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看来沛县来的小混混也有栽跟头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刘邦浑身一僵,右手迅速摸向腰间的匕首,却摸了个空——在刚才的逃亡中不知何时遗失了。
"别紧张,如果我想杀你,你现在已经死了。"声音从头顶传来。刘邦抬头,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断墙上,月光勾勒出她优美的轮廓。
"你是谁?"刘邦警惕地问。
女子轻盈地跳下来,落地无声。"何姬。"她简短地回答,走近刘邦,"你伤得不轻。"
借着月光,刘邦看清了她的面容,约莫二十岁上下,眉目如画,却带着一股不似寻常女子的英气。她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裳,腰间却挂着一把精致的短剑。
"你怎么知道我来自沛县?"刘邦没有放松警惕。
何姬轻笑一声:"黑冰台新来的小卒刘季,沛县出身。"她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咸阳城里没什么秘密,特别是对某些人来说。"
她熟练地解开刘邦匆忙包扎的布条,刘邦本能地想躲开,却被她一把按住:"别动,除非你想失血过多而死。"
何姬的手指冰凉却灵巧,她从布袋中取出一些草药,碾碎后敷在刘邦的伤口上。一阵清凉感立刻缓解了火辣的疼痛。
"你。。。。。。"刘邦惊讶地看着她。
"我父亲是兵士。"何姬头也不抬,继续处理伤口,"后来死在战场上,我跟着学了点皮毛。"
刘邦注意到她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包扎的手法确实专业,不一会儿,伤口就被妥善处理好了。
"谢谢。"刘邦真诚地说,"不过你为什么帮我?"
何姬站起身,月光下她的表情变得严肃:"因为我听到了赵高府上的骚动,看到了一个受伤逃窜的人。"
她顿了顿,"更重要的是,我认识你腰间那块黑冰台的令牌。"
刘邦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令牌,那是他身份的证明,也是他现在最大的危险来源。
"你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吗?"刘邦试探地问。
何姬摇摇头:"不知道,但能让赵高如此大动干戈,必定不是小事。"
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而且,我注意到今晚胡亥公子府上异常热闹,蒙毅大人派去监视的人都不见了。"
刘邦心头一震:"你是蒙上卿的人?"
"不是。"何姬退后一步,"但也差不多,你应该见过。"
"谁?"
何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打算怎么办?回去向蒙上卿报告?"
这正是刘邦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他沉默片刻,"我不知道。赵高是始皇帝身边的重臣,而我。。。。。。只是个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