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舟闻言,抬手在弟弟肩头轻轻一拍:“在此听你姜姐姐的话。”
“是。大哥。”
话落,他便转身跟上宋眴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回廊,身影渐渐消失在去往韶华院的书房方向。
石云祁恭敬地应声,目送兄长离去后,却仍保持着笔直的站姿。
姜月盈见状,不由莞尔:“别站着,我们聊我们的。”
她朝石云祁招了招手,眼中带着几分疑惑:“云祁,你怎么今日这么拘谨?坐着说话。”
去万佛寺之前,石云祁在她面前都不是这样的,不知今天为何反而拘束起来了……
莫不是因为改了个文雅些的名字,性子都变了?
石云祁略显僵硬地在侧首的椅子上坐下,双手规整地搭在膝头。
姜月盈注意到他白皙的耳尖渐渐染上一层薄红,不由关切道::“你是不是很热?”
“姜姐姐,我不热。。。。。”石云祁低声辩解,目光却不自觉地往对面飘去。宋诗雅也没有粘着姜月盈坐在主位上,而是已安静地坐在了另一侧的位置上。
姜月盈看着分坐两侧的两人,一个比一个局促。就连方才还活泼健谈的宋诗雅,此刻也安静得出奇。
她连忙打破沉默:“云祁,我记得你要参加今年秋闱,准备得如何了?”
“先生说,是有希望考中举人的。”石云祁稍稍直起腰背,声音仍带着几分紧绷:“若是有幸中举,来年便能参加春闱。”
虽然话说得谦虚,但少年眼中闪过的自信光芒却骗不了人。
这两年他几乎废寝忘食地苦读,书院的先生们提起他,无不交口称赞,说是以他的才学定能金榜题名,为学院争光添彩。
姜月盈欣慰地点点头:“恩,我也觉得你一定行。上次托穗穗准备的书,她都收好了,今日走时记得带上。”
虽然她从未读过石云祁的文章,但此刻却像个护犊子的姐姐一般,对他充满了无条件的信任。
石云祁眼睛一亮,连带着坐姿都放松了些:“多谢姜姐姐。对了,下个月我们书院要与青山书院合并,新书院就在青梧巷,离姜姐姐家更近些。”
“你是崇贤书院的?”一直安静聆听的宋诗雅突然插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石云祁转向她,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正是。那大姑娘是青山书院的?”
见宋诗雅点头,他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继续道:“听说贵院有几位学子才学过人。。。。。。”
“嗯,当属谢渊鸣、贺白最为出众。”宋诗雅的声音不自觉地轻快起来:“虽然男女学堂相隔甚远,但这二位的名声全院皆知。”
“我一直有所耳闻,不知大姑娘可曾看过他们的文章……”
姜月盈看着两人相谈甚欢,唇角含笑,默默品着茶。
宋诗雅平日里虽然活泼,但对外人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难得与外人这么健谈。
待到宋眴与石云舟回来时,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出奇地融洽。晚膳时分,众人围坐在花厅的圆桌旁,烛光摇曳间,谈笑风生。一顿饭下来,竟显得格外温馨自在。
饭后,姜月盈与宋眴亲自将宋诗雅送回宋府。
返程的马车里,姜月盈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和云舟聊了那么久,都说些什么了?”
宋眴长臂一伸,将人揽入怀中:“闲聊而已,你在时,他总忍不住盯着你看。”
他的下巴抵在姜月盈发顶,声音闷闷的:“我自然要拖得久些,不让他有机会多看你一眼。”
“你这是没醋硬吃。那日不是都说清楚了,他对我早已没了那份心思。”姜月盈轻捶他胸口。
“那也不行。”宋眴低头,与她四目相对。月光透过车帘,在他眼底投下细碎的光影:“怎么不问宫里为何没人来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