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过得相当平静。
杨凌云的执念被我满足之后,我真正地与这具他我的身体合二为一,水乳交融。
不仅是一直有些压抑的心神轻松无比,就连思绪都灵敏了不少。
这种仿佛洗涤了心灵的剔透感让我想起神秀大师的偈语: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完成了杨凌云的执念,消解了缠绕于身上的因果,不正是一种心灵上的拂拭吗?
而这种玄而又玄的修行,可不是随便什么修士都有机缘接触到的。
这几天我在打坐、吐纳时有一种冥冥中的感应,假以时日,自己一定能感应到体内的精气。
不仅在西联位面如此,回到主位面时,也有了这种把握。
越者说了结因果会对我们的修行有莫大好处,果然所言非虚。
而相应的,降临后原本毫无反应的“场”异能,也终于有了动静。
虽然相比于在越空间内运用时,在西联位面的威力被法则压制削弱到可怜的三分之一的强度,但也聊胜于无。
周四,又到了上法语课的时候。
我忽然有些头痛。
平心而论,我对法语真的没什么兴趣,纯粹是为了接近艾莉克希丝才修这门课的。
如今目标达成了,若是跟艾莉克希丝维持了相对友善的关系倒也罢了,我肯定不介意继续跟这个女孩做朋友,上同一门课。
更不用说,我已经错过了能够换课的阶段了。
但是……这么说吧,若艾莉克希丝要在“继续跟杨凌云打交道”和“再也不见”之中二选一,我几乎可以百分百地肯定,她一定会选择后者的。
说实话,若不是返校节派对上,我怀疑她也许有可能牵扯进了灵异事件,我们俩人就这么不再交集其实也可以接受。
然而,我偏偏就在这个关节上现了一些让事情变得更为复杂的线索。
如今离我们上一次见面说话,过了快一周了,我仍然不是很确定该如何去面对她。
不管怎么说,我都欠她一个面对面的道歉与解释。再多的,就看她的反应如何吧。
就如周一一样,我再次选择了坐在教室另一边的座位,并没有凑到艾莉克希丝身旁去,有些心神不宁地听完了这堂课。
教授宣布下课时,我如释重负,草草地将笔记本塞进书包,趁着所有人都起身收拾东西时,快步跨过台阶走到艾莉克希丝面前。
今天的金美人穿着一条淡紫色的短袖连衣裙,婀娜的腰肢间扎着一条棕色的皮带,身材窈窕,气质柔美。
艾莉克希丝手中拿着轻薄的夹克,看到我走上前来,犹豫了一瞬间,但还是友好地笑道:“嘿!你好吗?”
“good,good!你还好吗?”我礼貌地回复着同样的问候。
“挺好的,这周过得好快啊。”
我们俩都识趣地没有提及我这两节课都没有坐在她身旁的原因。
寒暄的话题迅地干涸了。
我们彼此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继续。
最后,还是我艰难地主动开口:“听着,艾莉克希丝。我必须为上周末对你说的那些胡言乱语抱歉。有些话需要适当的场合和时机才能妥当地传达,而我所选择的方式无疑糟糕透顶。我想,我的行为一定对你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为此,我深深地抱歉。”
“Itsok,你不必抱歉的……”艾莉克希丝轻声说道。
我满脸歉意地打断了她,道:“不,这并不ok。我的行为实在是很不妥当。我以为我是出于关心你,在意你的安危,才这么突兀生硬地,在一个完全不恰当的场合里,对你说了许多难以接受的话。如果这能起到应有的警告作用,那我至少还能安慰自己,我只是不择手段而已,结果是好的。但事实上,我想,我的做法只令你更困扰,而我的话也肯定没有起到应有的警告作用,只是让你对我这个人警戒起来了而已。这么本末倒置,好心办坏事的做法,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
艾莉克希丝蔚蓝的双眸定定地看着我,但她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从未能够从她温柔的眸子里读到任何出她愿意表达出来的东西。
可惜,我并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回复。在她开口之前,我们之间有些紧绷的气氛突然被一道男声打断了。
“嘿!艾莉克希丝,你没事吧?这个家伙在骚扰你吗?”
那个每次上课都会不善地瞪我的男生从后排的座位走了下来,站在离我几步外的台阶上,堵着我的出口。
他身高大概六英尺出头,一米八多一点的样子,可以从那件康大橄榄球队外套下看出隆起的肌肉。
虽然他五官端正,甚至可称之为英武,但我却觉得这个妨碍到我和艾莉克希丝说话的人蛇头鼠眼,面目可憎。
艾莉克希丝剑眉微蹙,说道:“克里斯,没关系的,这是我的朋友,我们在聊一些比较……私人的事情,能不能给我们一点空间。”
克里斯看着艾莉克希丝,脸色柔和地说道:“艾莉克希丝,你知道我通常是不会这样贸然插进你的事的,但是这个家伙是个变态。我亲眼看到他在kappaB的返校节派对上,在舞池里反复地凑近所有的女孩子然后去触碰她们。派对之后我听到有人对kappaB的委员会抱怨他的行为。他甚至好几次从我身前擦过,试图要乱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