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月初二。
呼啸了一整晚的北风,到了清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刮得更加猛烈。
狂风吹在王府的窗棂之上,楞楞作响,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把整扇窗子从墙上拔下来一般。
穆桂英的噩梦伴随着凄厉呼吼的风声,也越来越猛烈。
“醒来!”侬智高父子还是有些忌惮穆桂英,在她睡觉的时候,便用绳子将她绑住了手脚,这才敢安然入眠。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这两人便早早地起身,将穆桂英摇醒过来。
穆桂英睁开眼睛,等着父子二人替她身上的绳子解开,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胴体。
她生怕在睡梦之中,自己也像杨八姐那样,被剥去了人皮,煮骨为汤。
直到确信自己依然完好无损,这才像是松了口气。
可是她的担惊受怕,远不止这些,等到确认自己仍是活着的之后,又开始担忧起新的一天遭遇。
她永远也猜不透,在这一天里,敌人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折磨她。
穆桂英以为自己屈服了,敌人就能饶过了她的身子。
可是,她的处境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依然是不停地受辱,不停地被强暴。
敌人给她的唯一承诺,只不过是让她活着而已。
直到现在,穆桂英才明白,活着是一件多么不易的事!
“今天……今天不要再让我去游街了,求求你们!不要再让在大庭广众之下做那样的事情了……”穆桂英从龙床上爬了下来,跪在侬智高和侬继封的脚下哀求道。
“贱人,滚开!”残暴的侬继封擡起一脚,踢在穆桂英的胸口,将她像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一般,踢得滚倒在地。
“好好听话,朕就不会让你太过难堪!”侬智高看起来倒是蛮有君王风度,拍了拍穆桂英的头心道。
“起来,随我们一道出去!”侬继封又给穆桂英戴上了项圈,扯动着铁链要将她往寝宫外拉去。
穆桂英只道自己又要被带出王府游街,顿时害怕得簌簌抖,委屈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嘴里更是哀求不止。
她感觉自己此时样子,定是下贱极了,如果让她对着镜子,恐怕也会鄙夷自己的所作所为吧!
可是她唯有这样,把自己最脆弱的样子暴露出来,才能让敌人更加开心得意。
“大元帅,我呸!”侬继封见到穆桂英的样子,也是嗤之以鼻。
大元帅?
这个身份,似乎已经离穆桂英十分遥远。
曾经洋洋得意,身骑高头大马,伫立大纛之下的威严,好像已是上辈子的事情。
“你放心,我们今天不出府门了!”侬智高像是安慰般地对穆桂英说道。
听了侬智高的话,穆桂英这才稍稍安下心来,跪爬着一路跟随这父子二人,出了寝宫。
穿过院子,拐过几道沿廊,便到了一个阴森森的偏殿之中。
此时那偏殿中间,已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
笼子里,绑着焦孟二位宋将。
两人背部贴地,身子和笼子地下的铁栅捆在一起,直挺挺地像两具死尸,丝毫也蜷不起半点身子。
要不是这二将不停地冲着笼子外的侬智光等人破口大骂,穆桂英简直又要怀疑,这两位自己的得力干将已惨遭敌人的毒手。
铁笼之外,侬智光依然搂着杨金花,率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围着铁笼指手画脚。
在笼子的另一边,还是几名武士,押着只穿了薄薄囚衣的杨排风。
这几个人一见侬智高到来,急忙跪下问安,将这对大南国至高无上的父子迎入了偏殿。
侬智高看了看笼子,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侬智光道:“陛下,都到齐了!只等陛下吩咐行事!”
穆桂英不知道他们葫芦底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心里不由地又是一阵不安涌了上来。
只听侬智高指着铁笼之内的焦孟二将,对穆桂英道:“这两位将军跟着你南征北战也是好多年了,今天你便用自己的身子好好地伺候伺候他们,如何?只消你今日将这两位将军伺候得舒服了,朕今日便放过了你,也放过了他们!”
“呀!你说什么?”穆桂英愈惊疑,擡头问道。
侬智高却已走到了铁笼边,对不停叫骂的焦孟二将道:“你们伺候穆元帅多年,今日朕便让她来伺候你们!哈哈哈!”
“母狗,快爬进笼子里去!”侬继封用脚跟不停地顶着穆桂英的屁股,将她慢慢地朝着敞开的铁笼大门里推了进去。
“啊!不行……”穆桂英总算明白过来,原来敌人是要逼着她与自己的部下交媾。
这种事,她又如何能做得出来?
假如真如敌人所愿,今后又叫她如何领兵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