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摸鱼的两个看守并没有察觉出异样,只不是回头查看一下情况,远远看去铁笼里一点白色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会,在其中一个看守第五次回头时终于意识到不对,他按灭烟头,“怎麽那麽长时间一点动静没有,给下了多少麻醉剂?”
另一个撇了眼叼着烟走近铁笼,“看一眼不就行了——”
铁笼里没有灯,走廊上昏黄灯光照亮一小方区域,几个供体蜷缩在阴暗角落看不清模样。
“喂喂,起来了。”他顺手找了根棍子,在铁杆上敲打起来,刺耳的敲击声响彻空旷地下,角落里供体却还是一动未动。
坏了。
他暗骂一声心头闪过无数种念头,连忙掏出钥匙开锁,供体死在哪儿都行,唯独不能死在他手里,万一真出了什麽问题他可担不起。
门敞开的瞬间顾不得拔掉钥匙便匆匆走进角落。
听经堂统一服饰散开罩住三人,像是弱小的兽抱团取暖,只是披在供体抽条细瘦的身上,隐约看出嶙峋轮廓……但这未免太过嶙峋了。
他挑起白布,白布下只有堆砌成大概人形的木箱板凳连供体影子都不见一个。
“咚!”
铁笼门重重闭合,一个瘦小的人影踮起脚将钥匙拔下,飞快地跑向远处。
“**!”门已经锁死,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声谩骂,不远处的同事亲眼目睹发生的一切,讥笑着向何周冲来,借助腿长加之对地形的了解轻松将後者扼制住,掐着何周的脖子夺过钥匙。
何周被掐地直翻白眼,手指发狠地扣着对方手背皮肉,抓出一道道浮肿血痕。
对方吃痛,擡起手给了他一巴掌,打的他口腔内壁磕在牙齿上剧痛後血腥味开始弥漫,何周胸膛剧烈起伏酝酿片刻一口血喷在对方脸上。
怒火烧心。
这次对方把他摔在地上,何周笨拙吃力地抱住头防止自己受到致命伤害。
对方已经愤怒到一定程度,连同事在铁笼里拼命呼喊让他小心身後都没有在意,他居高临下擡起脚在何周身上寻找着落点时,一条冰冷粘腻的条索样东西先一步套上他的脖子。
巨力传来,他几乎感觉双脚离地。
窒息感与头脑肿胀感同时传来,他用尽全力地挣扎却只能在馀光中看到一抹无机制幽绿。
几秒钟後晏竖尔松开手,没了力道支撑,看守软塌塌倒在地上。
何周嘴巴里还流着血,抱着头蜷缩成一团,良久才反应过来般擡起胳膊问:“他……他死了?”
“缺氧晕倒而已。”晏竖尔道,“你怎麽样。”
“只有嘴巴破了,我来帮你。”何周舔了舔口腔内部,刺痛让他肾上腺素飙升,再看看倒着和被关着的看守,突然发现他们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两个人用绳索把看守绑成木乃伊,堵上嘴塞到桌子下面用桌布盖住。
“拖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去找俞会飞鸟,尽快会合。”
尽快会合是小,共同面对风波是大。
疗养院的崩陷不知为何会限制人的记忆,晏竖尔已经能感觉到前不久清晰如相片的记忆随着意识觉醒的时长逐渐模糊,恐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忘掉未觉醒前发生的一切。
单靠一个何周能提供的信息太少太单一,情景迫使他们必须汇合。
*
另一边俞会飞鸟半路醒来发现两人被单独送到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房间门一打开正对着两人的就是玻璃门浴室,翟吏从随行人手上拿过两件衣服交给他们又冲浴室扬扬下巴。
“去洗,洗干净点。”
从任何方面来说俞会都不想在衆目睽睽下脱衣洗浴,可眼见着後面有人挽起袖子冲他俩走来。
俞会:“……”
他拽上飞鸟,把玻璃门扣死。
衣服落下,门外的人以打量货物的眼神打量二人,就像人类审视肉猪,对它的肥美程度评头论足,不时窃窃私语几句在本上记录几笔。
隔着玻璃门和哗哗流水声听不真切。
飞鸟小声道:“弟弟,我觉得好怪。”
俞会沉默一瞬,回道,“我也觉得好怪……你背过身会好点。”
“嗯嗯。”
飞鸟背过身没多久,翟吏便带着一行人离开,只馀下一个身高接近两米浑身腱子肉的吊梢眉男人负责看守两人。
“……”
吊梢眉男人在所有人走後,说了句令俞会心跳加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