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会扶额。
*
晦手里还抓着那瓶葡萄果酒,眼神却像是有点不太清醒了,抓着晏竖尔胳膊行走是摇摇晃晃的。
这个状态还是先清醒一下吧。
他无奈,带着晦在路边公园椅上坐下。又从晦手里拿过瓶子,晃了晃,里头还剩一个底的酒液,“全喝光了,喜欢?”
後者点点头,点着点着就从椅子上滑下去了。
晏竖尔顿时有种养孩子的既视感,提起祂脖领子往上带了带,“坐好。”
前一秒刚坐回去後一秒又往下滑,靠祂自己根本坐不住,并且他毫不怀疑晦要在人来人往的街边瘫软成一滩,无奈只能把祂半揽在怀里,“清醒一下,晦,知道我是谁吗?”
这句话似乎触发了晦被动般,怀里人登时如同小狗一般整个脸都埋进了晏竖尔怀里,不停地用鼻尖蹭着他,嗅闻他身上的味道。
“啧。”晏竖尔啧着推开他,“一股火锅味儿闻什麽。”
晦不依不饶又凑过去,含混道,“好……好香……”
“哎呦!”路边有大妈经过对着两个人指指点点,扭头跟旁人嘀咕,“现在的小情侣,真不知羞,大街上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放我们那个年代……”
晏竖尔意识到不妥,强行拉开晦,搀扶着祂走进一条小巷,把人安置好正准备掏出手机约车时,正面突然袭来一阵风。
“嘶——!”
垂眼看去晦嘴巴死死咬住他脖颈大动脉,舌尖从两行贝齿间伸出不带一点暧昧的在肌肤上舔舐。
食欲。
是食欲。
晏竖尔清晰地感受到怀中躯体穿来源源不断的食欲,仿佛另一头是深渊,是梦魇,永无尽头。
祂想吃了他。
他没有反抗,甚至擡起头方便祂侵入,用手将对方的头压地更近,两人互相贴在一起却感受不到温暖,无形的寒意流窜周身冻得人在艳阳天里瑟瑟发抖。
晦顺从着他,他感觉尖牙已经扎破了脖颈上的皮肤正向着更深处进发,有血液顺着脖颈留下浸湿了衣领。再进一点,只需要一毫米的努力就可以穿透血管吸食滚热的血液。
忽的,祂停住了。
晏竖尔察觉晦撤出尖牙,用舌尖舔舐着伤口。
“怎麽了?”他垂眸看去,发现晦也垂着眼不愿意看他,擡手去拉又被祂躲开。
“晦?”
祂一言不发,耍出与前几回一般无儿的手段,後退,融入黑暗里化成一滩消失不见了。
*
晏竖尔有2天没看到晦,但他能感觉到晦始终在附近,只是迟迟不肯露面罢了。
去上班前,他把冰箱里最後两个西红柿洗了放在岛台盘子里,对着空气叮嘱,“饿了记得吃,家里没有西红柿了。下班回来我会买来补货。”
没有人回应。
他也不在乎,出门上班了。
出租车摇摇晃晃,晏竖尔踩点打上卡。
回头在打卡机前碰到熟人——飞鸟俞会两兄弟。
“早上好啊,”飞鸟嘴里还叼着截油条,小拇指扣着两杯豆浆,打完招呼後匆匆忙忙地打卡。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去打卡的时候已经9点01分,飞鸟哀嚎一声,“全勤!!”
俞会站在一旁摇了摇头,“你非要去买什麽早饭,活该。早啊晏竖尔,最近没看到晦啊。”
“祂在家里。”晏竖尔下意识擡手摸了摸脖颈,那处的肌肤已经愈合,只剩两个不凑近看不出的小孔。
“这样。下午有个会议别忘了,3点八楼会议室。”说完俞会拎起飞鸟,两个人磕磕绊绊地走了。
晏竖尔也转身厉害,离开前状似不经意地扫过角落一处阴影,那阴影似乎也感受到什麽,轻微的起伏一下而後迅速回归平静。
下午会议,他终于见到那位被口口相传的简主任,看起来是个很和蔼的中年男人,面上没有什麽具体特征属于看一眼就会遗忘的大衆脸。
……长的人山人海的。
简主任开始喝茶,呸呸两口吐茶沫。晏竖尔收回视线,双眼发散盯着桌面发呆。
这次会议正如俞会预料的一般,事务部压过长生卫一头,所有外勤人员都将前往金盏花疗养院。
“说到金盏花疗养院,在座各位有许多应该都有所了解。”简主任又呸两口茶沫,今天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省的大家都反对意见但是碍于种种原因无法说出口。金盏花疗养院是彻头彻尾的骗局,可以说,它的存在促成了当代崩陷潮的异变。”
台下有小部分人发出惊诧声。
“为什麽这麽说,需要看一组数据。”PPT页面切换,一串眼熟的数据浮现在上面,晏竖尔眼睑不自觉跳了跳,已经提前预感到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