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费尽力气,翘起一根手指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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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找到珍珠夫人简述想要一点食物和水,珍珠夫人先是沉思後立刻表示是她的疏忽,“抱歉亲爱的,我实在是太久没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她端着一块可可味提拉米苏,时不时用银勺舀起一点碰碰嘴唇,慢条斯理地品尝着味道。
飞鸟饿了一天,又经历了高空坠落,掉san,夺命逃亡,颅内风暴,精神和身体都极度疲惫。现在吃得头也不擡,活像饿鬼投胎。
“感谢您……”他吞咽下肚,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戴卯卯胃口不佳,吃了几口抵达极限,明明胃里空荡却始终无法进食,她放下叉子道,“谢谢您的款待,珍珠夫人。”
“不用谢亲爱的。”珍珠夫人看起来也没什麽食欲,或者说她早已脱离了对食物的需求,自然不感兴趣。
红衣侍者来来往往,为他们换上新的菜肴。
晏竖尔摆摆手示意不用再给他换菜,珍珠夫人注意到,询问说:“亲爱的,你似乎没有吃多少。”
当然小。异种不用进食五谷杂粮,被异种寄生的他又何必需要。
他眨动着眼,右眼上小痣跳跃,不动声色地回,“我在大厅用了点点心,不太饿。”
“是嘛。”珍珠夫人态度难以捉摸,她笑了下,红唇翘起,突然开口问,“李青睐说的钥匙怎麽样了?”
“当啷。”
飞鸟一个手抖,银叉落在盘里发出响亮声响引得衆人侧头看去,“哈哈,”他扯着嘴角尬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
“哈哈哈……”
他的笑越来越僵硬,珍珠夫人眼神一动不动紧锁在他身上,像是钢刀,像是铁锚,叫人无法忽视。
飞鸟心脏咚咚作响,她这眼神……这句话……是不是有什麽含义?良久,直到他额头泛起豆大汗珠,珍珠夫人才收回眼神。
呼。他暗暗呼出一口气,想侧头去看戴卯卯,馀光却见後者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飞鸟一下子木住,什麽意思?
戴卯卯思绪翻涌,她也不知道,珍珠夫人话题变得太快,太突兀,像是已经知道了什麽,并且证据确凿。瞒得过她吗?戴卯卯不由得去想,他们都能想明白的事儿,真的能瞒过珍珠夫人吗?
而她,到底又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一桌人心思各异,气氛像是凝固的冰块,硬中透冷,说不出的感觉。
其中最放松的居然是晏竖尔,他拿起桌上纸巾擦拭嘴角酱汁,“您不想死。”
“……”珍珠夫人微微侧头,卷发从耳後掉到肩头,脸上也恰当地流露出一点疑问,“何出此言?”
“您给航海家传导错误信息,让他被我反杀,这是您第一次自救;航海家死後,您以为您可以高枕无忧,但您没找到您的背叛是航海家算好的,可当您见到李青睐後您明白了,所以您安排一个死而复生的侍者,图尔斯,暗示航海家的重生,这是您第二次自救。”黑发少年坐姿随意,慢条斯理地道。
“出于某些原因,您不能直接动手杀掉他对吗?”他问。
“……”珍珠夫人,“是。”
她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红唇紧抿,下颔线条紧绷透出一股肃杀之意。
“所以您才想借助我们这群外来者去杀航海家,甚至不惜第三次自救——现在,向我们明示李青睐有问题。”
珍珠夫人赞赏着,她语调肉麻,“你是上天赐予的聪明宝物。亲爱的,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
“那您现在还想杀我吗?”晏竖尔轻笑,提到先前珍珠夫人说的话。
“当然不,那只是个玩笑。亲爱的,你把我当成什麽人了。”她道,鲜妍的笑容像花一样绽放在她姣好的脸颊上,“我可不是爱反水的人。”
听到这儿,飞鸟跟戴卯卯不置可否。
晏竖尔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没有正面回应,反问道,“接下来您有什麽想法吗,夫人。”
好歹也在赌场混了快两百年,再不济也该有点不为人知的小道消息。
说起想法,珍珠夫人正色起来,“航海家适应现在的躯壳还需要时间,他首先要将力量抽丝剥茧般抽出放置在一个安全位置,等夺舍了李青睐後,再慢慢吸收先前抽出的力量。”
闻言,晏竖尔挑眉,“也就是说我们的时间非常之有限,倘若航海家率先吸收完力量,後果将不堪设想。”
珍珠夫人长出一口气,“对,不杀他他便要杀所有人,你我也逃不出。”
戴卯卯迷茫着,“……我们该怎麽做?”
杀,李青睐吗?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