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南,妈亲口说过,只要我愿意嫁给你为妻,我欠秦家的恩情,从此一笔勾销。”
夏槐波澜不惊的眸间,倒影着秦书南狰狞的脸,她的平静像一阵风,让秦书南胸腔燃烧的火焰升温,烧得理智殆尽。
“那是你欠秦家的恩情!夏槐,那你欠我的呢?!药一定是你下的,你做过一次手脚,免不了要做第二次,是你强迫我娶你,是你强迫我放弃了真正的心上人。”
秦书南歇斯底里的怒吼,换来夏槐一声轻笑。
她向两位目瞪口呆的公安颔首,温声细语地笑道:
“他承认了。”
秦书南承认了,他有真正的心上人。
那人是谁,自然不必言说。
此刻,阮云霞的面色苍白如纸,新郎冷眼望着她,一把扯下她的头纱。
“你知道的。”
往日温厚的人,此刻真正地动了怒:
“我们完了。”
无论下药是真是假,新郎都无法容忍,阮云霞放任对她念念不忘的人参加婚礼,还出现在她的婚房。
他不信阮云霞看不出来。
“秦书南,亏你还是老师,大吼大叫的像什么样子。”
林科长出面叫停后,两位公安带着秦书南和夏槐前往派出所调解,双方态度至始至终未变,一方认定只是家务事,哪家夫妻没骂过两句狠话。
一方,坚决不同意谅解,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闹了半天,秦书南为息事宁人,只能满腔怒火地写道歉书,按夏槐的要求贴在街头告示栏上。
夏槐没要毛票,她目前住秦家,敢收秦书南一毛票,姑妈指定要暴跳如雷。
走出派出所后,秦书南冷笑:
“夏槐,厉害啊,平时装得温顺,真动起手来,你是半点情面不留。”
“彼此彼此,你看得斯文,骂起枕边人来,不也出口成脏吗?”
夏槐弯起眉眼,扭头往肉联厂的方向走。
离开前,她跟林科长说好,待会要去肉联厂找他。
门卫一见到她,当即道:
“林科长,你远房侄女来了。”
这称呼让夏槐眼眶一热,想必是林科长听闻她要离婚,怕厂里人欺负夏槐,才主动给她安了名分。
“合同我都准备好了,你签完字,明日就能上工。”
林科长领夏槐到人事部签字,填合同时,夏槐顺口问道:
“林科长,厂里的员工宿舍还有空位吗?”
跟秦书南离婚后,夏槐总得有个容身之处。
林科长面露难色:
“有是有,但厂里的员工宿舍都是给单身青年预留的,不对已婚员工开放。”
“你要租房的话,我回头问问你嫂子,家属院那一片她混得开,认识不少街道办事处的人,那张嘴就成天闲不下来。”
提起嫂子,林科长明显有了笑意,夏槐不太好意思道:
“真麻烦您了,回头事情办妥了,我一定请您和嫂子吃饭,当面跟嫂子道声谢。”
回到筒子楼,对门的刘婶子正在说夏槐小话:
“啧啧,她可不得了,夫妻间的事居然闹到派出所去了。”
“脾气这么大,怪不得秦书南天天不回家,谁愿意家里有只母老虎啊?”
两人正说着,夏槐笑眯眯地凑上前。
“刘婶,你这么了解秦书南的动向,知道他今晚回不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