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夜间阴云密布,遮住月光之后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她跟着前头请人的婆子进去,连去的是哪家府上都不知道。
只不过那宅子很大,还请得起婆子,想必是个富贵之家。
她那时还想着今夜过后能得多少筹钱,一进府去,便被一道格外痛戾的声音给吓回了神,这才刚开始生,这位夫人便喊叫的这般厉害,八成就是难产了。
产房外面还站着个中年男人,身姿挺拔气度不凡,她尚未来得及细看,便匆匆提裙进了屋,屋内血腥之气浓烈,但显然,她早就已经习惯出入产房了。
那位夫人果真是难产了,生的极为费力,几乎是整整一夜的时间,夫人叫的惨痛,声嘶力竭了到了后半夜才生出来。
是个女孩。
那夫人撑着一口气躺在汗湿的榻上,让身边的侍女捂住那婴孩的嘴。没让一丝声音传出来。
“夫人,是个女孩。”
安阿婆一开始还以为是这位夫人不喜女孩,没成想她身边的丫鬟从一个香笼里抱出个婴儿,还是个死婴。
“啊——”
响彻天边的惊呼声在屋中响起,门外的人听见动静似是想要闯进来,但终于是被好说歹说才给劝住了。
那夫人身边的侍女将死婴塞给她,“待会你就说,夫人产下的是个死婴。”
同婴孩一道奉上的,还有整整五个银锭。
安阿婆想,朱门大户里面有数不清的孽障事,说不定这位夫人她另有苦衷,再看一眼那五个银锭,她点点头。
抱着死婴出去,说夫人力竭,产下死婴。
清渠将匕首撤下,反问,“你可看清楚了?是个女孩?”
“千真万确。”崔阿婆想了想,“之后我还想问问夫人为何这样做,,她身边的的丫鬟却让我不要打听,将银锭交给我,让我带着家人离京,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沈星月喃喃道,“是个女孩的话,现在也该十七岁了,真是巧了,同我一般的年纪。”
崔阿婆颤颤巍巍的抬起头,“你。。。你不是沈家二小姐?”
沈星月回了个微笑,只可惜安阿婆看不见。
“姑娘,可要查查那女孩是谁?”
“沈府很大,府中女侍不少,只知道十七年前的婴孩是个女婴,查找起来确实困难,只不过。。。。既然柳木肯将人接到身边,那必然是放在身边养着的,从她身边的那几个侍女下手,应该不难找到。”
素桃将安阿婆带回去,这一趟也算是知道了些消息。
柳木果然还有一个孩子。
只不过很可疑,十七年请她生下孩子,却只敢让一个死婴代替她,是因为什么,一定有见不得光的秘密。
以当时沈怀良对她的爱重,不管她生男生女都无所谓,只不过为何不肯承认呢?
“清渠,你可知当年的临淮县知府柳家为何被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