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刚过,玉米地就传来不祥的沙沙声。苏晚晴掀开玉米叶,只见青绿色的黏虫正顺着叶脉蠕动,所过之处留下半透明的啃食痕迹,像极了顾沉舟在边防地图上标注的"敌方渗透路线"。她的指甲掐进掌心,突然想起空间里还剩半罐从现代实验室顺的硫磺粉——那是去年腌菜时舍不得用的。
"得打歼灭战。"她喃喃自语,蓝布衫下的心跳快得像机枪点射。本草笔记里关于"虫灾防治"的页脚,原主母亲用朱砂画着醒目的驱虫符,旁边却被她用钢笔写满现代农药配比:"硫磺粉兑水,比例:oo,可抑制幼虫孵化。"
顾沉舟的吉普车在午夜碾过村口的碎石路,车灯扫过挂满黏虫的玉米秸秆时,他的眉峰紧紧皱起——那些密密麻麻的虫群,比当年在南疆遇见的越军雷场更让他心惊。"三连全体集合!"他的军靴踩在晒谷场的青石板上,刺刀在月光下划出银弧,"目标:清泉村玉米地,虫害即敌情!"
军用喷雾器的金属部件在黎明前的薄雾里闪着冷光,战士们的动作整齐得像在执行刺杀操。苏晚晴看着顾沉舟用匕在田头的槐木牌上刻下"虫灾歼灭战"五个大字,笔画深及木质纹理,旁边是用等高线画法勾勒的玉米地地形图,每个防区都标着负责人姓名:"一连长李建国:东一区;二排长王强:西二区"
"硫磺粉兑水后,"她扯了扯顾沉舟的衣袖,压低声音,"要顺着玉米秆根部喷洒,就像你们清扫战壕死角。"他转头时,帽檐阴影里的眼睛亮得像现敌情的探照灯,突然从挎包掏出个小本本——是她去年送的《农业基础知识手册》,内页用红笔圈满"黏虫生活习性",页脚画着小小的喷雾器简笔画。
中午时分,田头的树荫下堆着二十七个空药桶,战士们的军装被汗水浸出盐花,却没人喊累。顾沉舟蹲在地里扒开玉米叶,用放大镜观察虫情的模样,让苏晚晴想起他在靶场分析弹着点时的专注:"成虫已出现翅芽,"他的指尖划过叶片上的黏液,"比情报显示的提前三天,幸亏你提前布防。"
"该谢谢现代的硫磺粉。"她低声说,视线扫过远处正在装填药剂的战士,突然现顾沉舟的军用挎包侧兜露出半截玻璃罐——里面装着她从空间取出的硫磺粉,罐口缠着红绳,正是她去年给他绣平安符的线。
夕阳漫过玉米地时,顾沉舟用匕在每个防区立起标识牌,牌面刻着"已歼灭"三个大字,笔画间填满硫磺粉,像撒在战壕前的阻敌雷。最后一只黏虫在喷雾器的轰鸣中坠地,他突然从裤兜掏出个小铁盒,盖子上刻着"舟晴园"三个字:"在边防巡逻时捡的完整弹壳,给你做风铃挂钩。"
弹壳内壁还带着北疆的寒气,苏晚晴摸着上面的出厂编号,突然想起他在信里说过:"每颗子弹壳都记得自己守护过的土地。"此刻这个曾装填过子弹的金属容器,即将成为悬挂风铃的挂钩,让边防的风与家乡的玉米叶沙沙声,在同一个屋檐下共鸣。
"嫂子,这虫子比越军的侦察兵还难缠!"三连长李建国擦着汗笑,军帽里露出半截番茄干——是苏晚晴塞给战士们的"战利品"。他指着远处正在帮婆婆挑水的战士,桶沿绑着从边防带来的防寒护腕,"我们顾营长啊,昨晚在吉普车上还研究你的硫磺粉配比,说比他们的战术手册还管用。"
暮色中的玉米地重新挺直了腰杆,顾沉舟的训练日志躺在田埂上,新写的字迹带着泥土味:"虫灾如敌情,关键在预判与协同。晚晴的硫磺粉相当于提前布设的雷场,战士们的喷雾器是轻重机枪。今日歼敌三千,我方零伤亡——除了裤脚被玉米叶划的三道口子,值。"
当第一颗夜星亮起时,苏晚晴看着顾沉舟用弹壳挂钩将风铃系在玉米地的了望杆上。北风穿过弹孔,出轻微的哨音,惊飞了最后几只漏网的黏虫。她突然想起他在边防寄来的信,说"每个弹壳都是战士的另一枚勋章",此刻这个特殊的勋章,正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他们的土地。
而田头的槐木牌上,顾沉舟的匕刻痕在月光下清晰可见,旁边多了行小字,是苏晚晴用绣花针刻的:"虫灾即考题,同心是答案。"那些深浅不一的划痕,就像他们共同走过的岁月,既有军人的刚硬,也有农人的柔软,在时光里交织成最坚韧的守护。
这一晚,当油灯在灶间亮起,苏晚晴现顾沉舟的军装上粘着片完整的玉米叶,叶脉间还夹着只晒干的黏虫——他竟把这场歼灭战的"战利品"留作纪念。她突然明白,所谓的岁月静好,从来不是上天的馈赠,而是有人把军事素养化作田间的深耕,将守护国土的信念,种进每一寸需要扞卫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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